“那個,一起跟來醫院的那個人呢?”
季餘左右看了看,問向商遠舟。
商遠舟:“先走了。”
季餘也不在意,他不喜歡那個人的眼神,嗯了一聲後沒再繼續問,甚至沒問對方是誰。
兩個人從醫院出來,季餘手上多了一塊石膏,石膏上綁著繩子纏上了他脖子,讓右手得以吊在胸口。
季餘有些無奈,表情遲疑著開口:“我覺得應該不需要吊著,醫生也說了隻是輕微骨裂,用石膏固定四周就好了。”
商遠舟:“醫生也說了,吊著能避免磕碰和腫脹。”
季餘看了商遠舟一眼,如果不是商遠舟要堅持,這個吊在脖子上的綁帶醫生也不會要求。
有些猶豫,沒敢說這麼直白,“可是很不舒服這樣。”
“而且看上去像是我怎麼著了一樣,”季餘哭笑不得的動了動手,“有點浮誇。”
一隻手落在他沒打石膏的地方,力道輕微的握了握。
商遠舟垂眸看他的手,聲音微沉:“聽話。”
季餘心底有微妙的情緒滑過,輕飄飄的,像羽毛落地的癢,又像心悸似的慌。
商總,應該是個很不錯的上司吧。
對員工真好。
兩個人來到停車的地方,事發得突然,商遠舟是直接拿過司機手裡的車鑰匙自己開的車,現在自然也隻有他再開回去。
季餘也不好一個坐在後座,顯得商遠舟像是他的司機。
他走過去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跟在後麵的商遠舟腳步一頓,腳的朝向改變,自然的去了駕駛位。
季餘略微艱難的一隻手扯動安全帶,長度不夠,他想再拉出來點,一隻手卻很難做到。
商遠舟眉頭微蹙,從他手裡接過安全帶。
季餘笑著正要道謝,卻看見商遠舟直接把安全帶放回去了,“謝...?”
商遠舟:“坐後麵去吧,安全帶壓著你繃帶會不舒服。”
季餘搖頭拒絕了:“從下麵繞過來就好了,不會壓著的。”
“而且你開車我怎麼能坐在後麵。”
商遠舟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怎麼不能,還是說你想陪著我?”
如果是其他人,碰上這種玩笑話,大概會笑著點下頭,說一聲是啊,就是想陪著商遠舟。
季餘張了張嘴,是,是不出來。
是擔心商遠舟覺得自己是司機才是真的。
額頭突然一痛,眼前是商遠舟收回去的手,耳邊是他的聲音:“放心吧,我還沒小心眼到覺得給你開車是做司機。”
季餘捂著被彈了一下的額頭,眼神很是困惑。
他剛剛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嗎?
有嗎?沒有吧。
直到坐到後麵去了,季餘還在想這個問題,欲言又止的看向商遠舟好幾次。
他坐在斜後方,看得是商遠舟的側臉。
盯著前方,專注的開著車,骨相的優越從側臉的輪廓顯見,鼻梁挺直,下顎線清晰流暢。
看著看著,季餘就忘了自己要問什麼了,專注的對著商遠舟的側臉發著呆。
商遠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掰直,慢慢鬆開,自然的握著。
他心裡的那束火苗,被季餘的目光潑上最濃稠的汽油,火勢凶猛衝天,火舌舔舐灼燒著他的心,讓他整個人都為之戰栗。
季餘在注視著他。
專注的注視著他。
這個事實讓商遠舟幾乎是瞬間興奮起來,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發泄。
商遠舟控製著自己,一點點放鬆下來,舍不得打斷。
隻在季餘移開視線後才以平靜的語氣開口:“你手受傷了,這段時間就向公司請假吧。”
耐心在搖搖欲墜,商遠舟也不知道他還能這樣在季餘麵前裝模做樣多久。
季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歎了口氣。
商遠舟:“還是說你想頂著石膏去公司上班?”
“連打字都困難,是準備去充當石膏娃娃吉祥物?”
季餘被逗笑了,想想那個畫麵搖頭,“還是算了吧。”
也許是氛圍輕鬆,他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就算是石膏娃娃吉祥物,也要阿舟這樣好看的擺在那才賞心悅目。”
商遠舟詫異的看他一眼,季餘心裡微跳,正要改口說抱歉,就聽到商遠舟說道:“調戲老板?小心扣錢。”
季餘頓時笑起來,求饒道:“不要啊老板。”
他轉念一想,又錚錚有詞道:“是你說的就算私下裡也要注意,免得以後嘴快叫錯了。”
“所以這裡沒有老板,隻有阿舟。”
阿舟淡紅色的眸子裡漾開笑意,“說不過你。”
季餘感覺,經過跌下馬那件事之後兩個人似乎關係親近了些。
他很感激商遠舟救了他,如果不是最後商遠舟抱住他緩衝了一下,可能就不是輕微骨裂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不管是頭著地,還是馬沒被壓住驚嚇之下踩在他身上,都是會要命的事情。
至於商遠舟對他親近了些會開玩笑了,大概是愧疚他因為這件事受了傷,總之是非常好的老板。
如果不是他以後會出國也不願意在辦公室那種格子間縮著,倒可以問問商遠舟的公司還招不招人。
季餘坐在沙發上,看著給他倒水的商遠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不去公司嗎?”
商遠舟上下看一眼他手上的石膏脖子上的綁帶,“你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