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怎我的戰鬥力怎麼樣,從我手裡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對麼?”林如修的表情頗為愉悅:“溫大家主。”
四個字一出,周圍寂靜壓抑到令人窒息。
當麵撕馬甲的滿足感讓林如修偽善的模樣碎成渣渣,露出了陰毒可怖的麵目。
“……”溫夜並不驚訝對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嘴裡還泛著濃重的藥味:“我以為你會把這件事告訴阮風玉。”
“我才不會告訴那個賤人!”不知是溫夜的的平靜還是阮風玉是他的逆鱗,林如修瞬間憤怒扭曲,幾乎要把輪椅捏碎:“那個賤人打斷了我的腿,讓我變成了你的模樣!受儘了折磨!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如願!”
這話實際上溫夜有些詫異,雖然他猜到林如修和自己如此的相似,必然有人為的手筆,但能讓他這麼懼怕又憤恨倒是讓他奇怪。
“罷了。”林如修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甚至變得愉悅:“你知道麼?我曾如上帝那般注視追逐了你的一生。”
林如修著迷的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那種混合著愛慕貪戀的眼神讓溫夜有種自己被視x的不適感。
“我從小生活在濱海的一個小漁村,貧窮、落後充滿了刺鼻的魚腥味。我們上到初中就會輟學跟父母出海。”林如修想到過去滿眼鄙夷憎惡:“好在我有一張好臉,和你長的七分像的臉。”
那張臉是成了他命運的轉折點,在三年前溫夜爆炸身亡後,阮風玉的狗腿子找到了他,並且從他那愚昧無知的父母手中買走了剛成年的他,將他帶到了阮家大宅。
從此林如修擁有了到了完全不敢想象的奢靡上流生活,但這些生活卻有著詭異的代價——成為溫夜。
阮風玉帶他做最昂貴的整形手術,一次又一次,從鼻梁耳朵甚至到手指的長度,隻要和溫夜有差彆,都會送上手術台進行調整;除了外貌,還有氣質,林如修每日被人按著看那些高價買來的溫夜影像,學習他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還有那些晦澀難懂的化學知識和天書一般的材料分析。
最後阮風玉看著他宛如最完美的作品,殘忍的打斷了他的雙腿。
那一晚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徹阮氏彆墅,也摔碎了林如修所有財富和未來的幻想。
林如修說到這些的時候身體都在害怕的發顫,但卻詭異的興奮:“即使我因為斷腿發著高燒也必須去看你的筆記、你的錄像、模仿你的一言一行,一個化學式說錯就會斷掉止疼藥。”
溫夜聽得直皺眉,這和他印象中的阮風玉完全就是兩個人,他印象中的阮風玉還是個阮家不受待見的旁支,醫術高超有原則、說話輕聲慢語、溫文爾雅謙謙君子。
縱然知道能在阮家當上家主不會是什麼菩薩人物,但和他遇見的也相差太多。
林如修卻直勾勾的盯著他,雙眼放著精光:“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阮風玉他就是個賤人!婊子!惡魔!如果當初非得有一個人帶我走,那個人為什麼不能是你?!”
饒是溫夜,一時也沒懂他驟然轉折的腦回路。
但林如修卻道:“我從被迫學習你,到完全了解你,最後在到成為你,我曾無數次的幻想如果自己遇見的是你,會不會得到你的關注、憐惜和愛護,你愛上一個人又該是何種溫柔的模樣,我無數次的幻想那樣的你和我。那樣強大的你絕對不會讓我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他癲狂到幾乎語無倫次:“你那樣的完美,睿智、強大、冷漠、沒有任何人可以隨意指摘,與生俱來的高傲讓你注定和彆人不一樣。所以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懷疑了你,第二次見麵幾乎確認了就是你,你回來了。”
溫夜覺得不可思議,但感覺自己明白了林如修的意思。
他在極端壓迫的環境中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他幻想出來的自己,甚至將那個虛構出來的溫夜當做了唯一的救贖。
這讓他可憐又可笑。
“所以呢?”明明他才是那個被束縛住手腳,因為高燒而嘴皮乾裂的的弱勢者,但對上林如修瘋狂的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因為惹怒了阮風玉才被當做棄子放到了季沉川身邊,而現在你綁架了我,又想殺了阮平,阮風玉和季沉川都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林如修瘋狂的眼神逐漸清明:“但你在我手上,就不一樣。”
溫夜微微挑眉。
林如修伸手捂住他纏著繃帶的右手,狎昵的在手背上摩挲,語氣親昵的如同戀人:“我們來做個交易吧,溫夜。”
“用你的仿生技術治好我的雙腿,我帶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你現在的模樣沒有人會相信你是溫夜,三大家族為了燧火反應會把你撕成碎片的。”林如修竟然是真的再打算兩人的未來:“我從阮家攢了不少積蓄,我帶你到海外去,到他們找不到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
圖窮匕見,他想要的不過是燧火反應。
溫夜想要抽回自己的雙手,卻因束縛沒能成功,他眯著眼打量林如修:“這裡的設備不全,我沒法治療。”
“不要用這麼拙劣的謊言騙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林如修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你給那個小姑娘的治療膠囊還有一顆,那顆膠囊不僅能治療耳聾,我猜也可以治療我的雙腿。”
連吃帶拿,這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溫夜臉上了。
溫夜嗤笑一聲,從清醒到剛才那平靜脆弱的模樣一掃而光,眼神銳利無情:“如果世界上有最了解我的人,那絕對不是你。”
話音未落,隻見他指尖翻轉,微弱的刀光閃過,手腕腳腕上的繩索瞬間被割開。
緊接著,林如修帶著輪椅被溫夜一腳踹飛,在地上滾了數圈,哐當撞到了身後的手術台上。
巨響回蕩,林如修差點被溫夜踹的噴血,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滿眼震驚。
隻見溫夜從容的站起身,指尖閃過一絲寒芒,麵容是慣來的鎮定溫和,甩了甩被綁的手腕。
他身上還穿著季沉川的襯衣西褲,寬大到不合身的衣衫顯得他更加的年輕稚嫩,捆綁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觸目驚心,配上不合身的衣衫甚至讓人產生了某種下流的想法。
那隨心隨性的動作旁人看起來賞心悅目、謙謙君子,但是當他一步步走過來時,屬於家主的強勢和冷肅仿佛無形的手捏住了心臟。
他一手掐住林如修的脖子,將人死死的按在潮濕肮臟的地麵,蒼白的臉色還帶著春風和煦的笑容:“你愛上錯誤的人了,真是個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