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人聽見響動轉過身,他一身白色西服,五官分明挺拔,隻站在那裡就有種沉穩乾練、不苟言笑的老乾部氣質——正是溫家現任家主溫廣陌
溫夜死後溫氏一落千丈,正是他這位哥哥力挽狂瀾,脫手二代材料,利用專利收益穩住了搖搖欲墜的溫家,維持住了上三家的門麵。
他的目光落在季沉川身後:“獲得溫夜杯的那個時先生呢?”
季沉川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找我什麼事?”
他和溫廣陌也不對付,當初按照溫夜的遺囑將燧火反應堆和二代材料交給季沉川的時候,溫廣陌渾身殺氣都快把人給淩遲了。
不過季沉川也不慫,接完東西還嘲諷溫廣陌連看門狗都當不好,一句話讓兩個人徹底結下了梁子。
“因為這份調令。”溫廣陌完全不想和他繞彎,直奔主題:“上邊要求留在溫家的研究員前往季氏研究所。”
季沉川不滿的皺眉,他怎麼不知道。
他當然不知道,時·大內總管·池淼如果在現場,大概會滿臉無辜絕望的抓門,他不是不想說,但師兄根本沒給他時間啊。
季沉川:“理由呢?”
“夜明杯得主先後兩次遭遇綁架、季氏研究所遭遇入侵疑似內鬼,他們嚴重懷疑季氏已經不具備保護燧火反應的能力,要求上三家所有所有研究員前往保護燧火反應。”溫廣陌冷漠的眼神中明顯閃過嘲諷:“季大少爺當年那麼硬氣,如今卻連阿夜留給你的唯一遺產都保護不了了麼?”
“閉嘴。”季沉川明顯獨斷專行,並回了個刀子:“你如果有能力,溫夜當初怎麼會將燧火反應交給我?”
兩人見麵就掐著脖子互戳傷口,恨不得弄死對方,可見上三家不合的謠言並非空穴來風。
季沉川並不想打無意義的口水戰,不耐煩道:“所以你跑過來就是準備落井下石?”
溫廣陌沉默許久,才道:“我得到消息,阮風玉這次會親自帶著大批研究人員過去,他和一些人達成交易。如果做實你保管燧火反應不利,就會趁機接手燧火反應。”
季沉川沒想到溫廣陌竟然是來分享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懷疑信息的的真假。
“我沒必要騙你,上邊有些人對你已經不信任了,想要保住燧火反應,你隻有兩個選擇,在我們科研人員到達之前揪出內鬼,或者讓燧火反應重新燃燒起來。”
前者季沉川已經有了眉目,後者隻能靠實習生。
當年溫夜建立反應堆足足用了五年的時間,即使溫夜在,兩天時間怎麼可能完成那樣龐大的工作量。
季沉川不禁皺眉。
溫廣陌掃視周圍,再一次問道:“作為消息交換的條件,我想見一麵獲得夜明杯的那個時先生呢?”
季沉川想也不想:“時助理正在忙,沒空,怎麼,溫家主也想搶人?”
溫廣陌和所有人都不一樣,他實實在在的和溫夜生活了很多年,很可能從蛛絲馬跡中發現蹤跡。
溫廣陌摩挲了下口袋裡的手機,想到那個陌生的來電和那句‘海裡有人’,輕歎一聲:“沒事,隻是想見一下能走上阿夜那條路的人長什麼樣。”
季沉川嗤笑一聲:“你就想著吧。”
他絕對不可能讓溫廣陌和溫夜見麵的。
“算了。”溫廣陌也覺得是自己想多了,正準備下線卻被季沉川叫住:“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溫廣陌沉默片刻:“不需要,我隻是不想讓阿夜的遺產落到阮家人手裡。”
他說完直接下線,似乎在多看一眼季沉川就要吐出來了。
眼前的虛擬影像消失,溫廣陌一個人站在原地打開手機,再次翻出來那個陌生的來電。
電話那頭明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對方卻說:“海裡有人。”
那是隻有溫夜和他才知道密辛,那深海之下自己無可挽回的罪孽。
所以……你到底是誰?
溫廣陌握緊了手機,門外秘書敲門:“總裁,阮先生來了。”
“讓他進來。”
阮風玉進來的時候溫廣陌已經繞到辦公桌後開始處理公務,頭也不抬,語帶嘲諷:“什麼風把阮大家主吹來了?”
阮風玉滿麵和煦:“廣陌哥這樣的態度可真讓人傷心。”
溫廣陌從屏幕上抬頭:“我們沒有熟悉到這種程度,阮家主。”
“ 你是阿夜的哥哥,我叫廣陌哥並有什麼不對麼?”阮風玉自顧自做到沙發上,雙腿交疊,身形舒展:“而且,不要這麼大敵意,我這次來是來談合作的。”
溫廣陌扯了下唇角:“難得阮大家主還看得上現在的溫家,紆尊降貴親自來談合作。”
阮風玉不在意他的夾槍帶棒:“難道你就想看季沉川一家獨大?雖然阿夜將燧火反應留給了他,但阿夜並沒有接受他。”
“你忍心看著阿夜的心血毀在他身上?”
在上三家,溫夜就是所有人的命門,也是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單單溫夜兩個字就能讓三大家主做出退讓。
“你想做什麼?”
阮風玉一笑:“我想要燧火反應堆的工程圖紙,那圖紙隻有溫家和季家存有。”
“季氏研究所有著國防最高級彆的安保,你拿到了也沒用。”溫廣陌一眼就知道他想乾什麼。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事成之後燧火反應將由溫氏和阮氏兩家共同擁有,絕對公平,如何?”
溫廣陌沒想到阮風玉竟然這般低估溫氏的信息網,把自己當成坐井觀天的無知螻蟻。他輕笑一聲:“圖紙我可以給你,但我要那個叫時晚星的實習生。”
阮風玉點頭:“成交。”
拿到圖紙的阮風玉將U盤遞給司機:“發給阮平。”
司機也是阮風玉多年心腹,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問道:“您真的要把那個實習生給溫家?”
阮風玉嗤笑一聲:“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