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藥喝了?”
“是,屬下親眼看著王妃把藥喝了下去。王爺您看這劑量都不知加了多少回了,王妃肚子裡的孩子還沒落下來,是不是……”
想他一個大夫做的是救死扶傷的事情,什麼時候乾過這種醃臢事。
封煜冷著臉沒說話,其他人見王爺不開口,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發表什麼意見。
過了幾分鐘,封煜才開口,“算了,說不定真的是天意如此。”
“是,那要不要屬下給王妃煎幾劑保胎藥?”胡軍醫小心打量自家王爺的臉色,嘗試著開口為王妃和王妃肚子的小世子求情。
王妃已經不知道和他說過多少回肚子疼得直不起腰,王爺如今不打算讓王妃再喝落胎藥,那是不是……
“不用,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哪裡需要用保胎藥。”封煜不待見顧言和他肚子裡的孩子。
想起自己那天一覺醒來發現床上有一個男人,屋裡擠滿人的情形,封煜就煩躁得恨不得殺人。
事後把顧家幾個兒子和摻和在其中的皇兄皇弟狠狠揍得下不了床,也難消心頭之恨,可惜現在還不能把他們都給宰了!
還有顧家,顧尚書他暫時還不能動,但顧家的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參與其中的人一個都彆想好過……
原本還想讓顧言悄悄病死,哪知道顧言居然懷了孩子,在這緊要關頭又不能讓顧言死掉。
一屍兩命也是個不錯的死法,可惜啊,讓玄文大師保下了顧言和他肚子裡那塊肉。
“是,是屬下逾越了。”胡軍醫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殺神果然不愧是殺神,對親生骨肉都能下得去手。
眾人離開書房,對視一眼,搖搖頭相繼轉身離開。
***
晚飯,顧言是在房間裡自己吃的,一盅肉羹、兩個窩窩頭和一碗米粥。
吃過飯又喝了空間裡的山泉,等小腹不再墜痛,顧言走出房門準備出去逛逛。
現在全國上下有一大半的郡縣都在持續不斷地下雨,寒王的封地乾旱少雨,河流也沒幾條,從過年到現在開春了也沒下過幾場雨。
天色漸暗,顧言在宅子裡漫無目的地閒逛,東拐西拐,沿著青石板路走到了馬廄,看到幾個士兵正在喂馬。
“王妃。”
“王妃。”
“嗯,你們不用管我,我四處逛逛。”
顧言掃了一眼喂馬的東西,抬腳往前走,感覺喂馬的東西有哪裡不一樣,定睛一看,喝,這不是小麥嘛!
“你們都是拿這東西喂馬?”
“對啊,這東西人吃了難消化,隻有貧寒人家才會吃它。”一個士兵奇怪地抬頭看了一眼王妃有些奇怪的臉色,不知道他們哪個地方做得不對,“王妃,是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你們沒做錯,我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這東西多嗎?給我一布袋。”
“這東西是馬料,王爺離京之前讓糧草官買了幾百石。王妃您要是要,小的給您去拿。”
“謝謝,給我一小袋就行。”
顧言拿到麥子轉身離開,他說他來這裡這麼久怎麼都沒碰見過饅頭,合著這裡的人都不知道麥子怎麼吃。
到了廚房,顧言讓下人幫忙把麥子磨成麵粉,這些麵粉可是他和寒王談判的籌碼。
顧言沒讓廚房的人幫忙,自己動手做了油餅和炒麵。
做饅頭需要的時間有點長,顧言把麵和好後放在溫熱的鍋裡讓它自己發酵漲大,明天早上再蒸饅頭。
寒王剛聽屬下說顧言從士兵那裡拿了一袋馬料離開,就聽見侍衛傳話說顧言要見他。
“讓他進來。”封煜也想看看他這位好王妃在整什麼幺蛾子。
書房裡胡軍醫等人也來了興趣,原本要告退的人都重新坐在椅子上等王妃進來。
顧言示意下人把托盤放在寒王書桌上,下人放下托盤就被寒王的人帶出書房。
“你想做什麼?”封煜看著散發著香味的陌生食物,不明白他的王妃這是在搞哪一出,“就算你對我獻殷勤,我也會寫和離書。”
顧言沒好氣地衝寒王翻白眼,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你放心,咱們都是被算計的受害者,你不待見我,我也不想和你有什麼牽扯。到了鎮門西,誰不寫和離書誰就是狗。”
“我是來和你談判的。等咱們和離以後,我估計還要借著你的一點勢力在封地活下去,我今天來給你看看我的籌碼。”
“嗬。”封煜可不相信眼前這人能有什麼和他談判的籌碼。
顧言沒搭理寒王話裡明顯的嘲諷,示意寒王看向托盤裡的食物,“我從喂馬士兵那裡拿了一袋東西,磨成粉做成了這兩樣食物,你嘗嘗。”
“那個一指厚的餅子不僅頂餓,吃了一上午不會餓,要是存放得當還可以放一個多月。至於你旁邊那罐粉衝泡著喝,能充饑衝泡後味道也好喝。”
“聽彆人說這些麥子很便宜,儲量還很大,好多郡縣都拿它來喂牲畜,這兩樣東西能當作行軍打仗的隨軍糧,還可以用來救助城外的災民。”
其中一個人麵露不滿,“這……這喂畜生用的東西怎麼給人吃?”
“本來就是用錯地方和食用方法的糧食,為什麼不能給人吃?你們現在吃的食物也不見得就是給人吃的,何況你有什麼更好辦法能讓這麼多災民和將士吃飽肚子?”
顧言看這說話的人空有一副文人氣質,也是一個迂腐的人。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顧言把頭扭到一旁,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