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顧言沒有見到郡守，顧言本來打算第二天再登門拜訪，卻被封煜攔了下來。

“上趕著的買賣十有八九做不成，我已經讓人把臨水縣要養蠶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咱們就在臨水縣等著郡守親自上門找你。”

“你的想法怎麼一陣一陣的？之前不是商量好了要先說服郡守和咱們一起養蠶，一起對抗江南的世家大族和官員嗎？”封煜這心思變得可真夠快的，一天一個樣。

“之前的計劃是我沒有考慮全麵，現在我覺得還是讓郡守和其他縣令來主動找你會更好。”那些該死的縣令估計要在床上躺一段時間。

昨天在青樓喝花酒的郡守和縣令們都很驚恐，半夜睡得正熟，擦著命根子被人手起刀落從大腿上切下一塊肉、半夜聽見動靜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床前站著一個黑衣人、感到窒息醒過來後發現自己正被人用繩子狠狠勒緊脖子、被人用狠狠敲下兩顆牙……想喊叫卻被點了啞穴，對方還威脅說以後再敢不尊重皇室人員，下一次直接剁碎喂狗。

更讓他們感到心驚膽戰的事情遠不止於此，還有那個黑衣人的衣服和腰牌。

他們這些人中不乏世家大族出身的人，曾經聽家裡的長輩亦或是恩師說起過封國有一個專為皇帝而設的暗衛組織，隻聽命於皇帝。

警告他們的黑衣人的衣服樣式和腰牌全都和那個暗衛組織一模一樣。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皇上的人一直都隱藏在暗處在盯著他們，皇上知道他們這些人平日裡的做派，知道他們對顧言的算計，知道他們中有些人對顧言抱有的惡劣心思。

恐怕這次也是因為皇上無法忍受顧言堂堂皇子妃被他們在背地裡肆意調笑，這才讓暗衛給他們緊緊皮，給他們一個教訓。

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更加深刻了解了皇上對顧言的看重程度。

眾人惶恐不安，尤如驚恐之鳥對周圍的所有人抱著懷疑和審視的態度去看，無論是哪一個人都覺得很可疑，看起來都像是皇上安插在他們身邊的眼線。

就在他們一直膽戰心驚時，顧言想養蠶而且還想讓萬湘郡所有的郡縣一起養的事情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裡，他們沒有其他心思，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讓他養！

滾他娘的世家大族！

滾他娘的江南高官！

不就是養蠶嘛，全都聽他的，讓他養！

他們的命全都捏在皇上手心裡，他們所有人全都是被皇上捏著線的瓷人，皇上手中的線一鬆開，他們全都要“啪”一聲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皇上為了顧言甚至可以把藏了多年的眼線暴露出來，可以說，他們能不能活下去，以後可不可以往上爬，全都要看顧言的眼色。

互相勾結把持蠶業的江南官員和世家大族又怎麼樣？就算他們背後站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也不能攔了他們的路，沒有誰能阻止他們活下去！

***

當顧言看到拖著病體跑到臨水縣來見他的郡守大人和各位縣令同僚時，顧言打心眼裡佩服起封煜。

真的被封煜說對了，不僅僅是郡守，而且以往最看不慣他的上水縣縣令也來了。

所有人臉上都掛著笑，哪裡還看得出以往對顧言看不慣的樣子，一口答應會在各個轄內養蠶，他們萬湘郡所有的郡縣一起給皇上上書，逼著江南世家大族答應把優質蠶種賣給他們。

哎？事情似乎順利得不可思議。

顧言無法適應他們忽如其來、莫名其妙的恭維和誇讚，這些人是不是……腦子出了毛病？

除了這個原因，顧言想不出還能有其他的什麼原因，會讓這些人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有如此大的改變。

這些人可不管顧言心中是怎麼想的，和小命比起來，臉皮算什麼東西？

於是，臨水縣縣衙出現了神奇的一幕，所有人親眼看著他們的縣令大人被其他大人催著一起給皇上上書。

王主簿看到那些大人從袖口掏出各自寫好的奏折和官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王大人，您怎麼自己扇自己？”趙捕頭想不明白王主簿為什麼自己扇自己。

“我居然不是在做夢。”王主簿捂著抽疼的臉，隨機兩眼放光地盯著縣令大人，“大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讓所有大人都上趕著同意養蠶的？”

縣令大人哪裡是他們臨水縣的縣令啊，簡直是神仙，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被大人辦到了。

……

顧言趕鴨子上架地被上司和同僚們催著寫奏折，迷迷糊糊地寫完奏折，又迷糊糊地把人全都送出臨水縣縣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是不是瘋了？”今天是一個很魔幻的一天，“郡守居然會說他要親自辦成讓全郡養蠶這件事。”

“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他們說不定想開了，也或者是真的瘋了。”封煜笑著接話，深藏功與名。

有郡守他們這些人在前麵幫顧言衝鋒陷陣，幫顧言抵擋江南世家大族的怒火，顧言受到的壓力會小很多。

至於為什麼黑衣人的腰牌和服飾會與皇上的暗部這麼像，封煜笑笑不說話，山人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