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和戶部侍郎則把寫有海水製鹽的書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肯放下。
“皇上,這份圖紙畫得真是巧奪天工,每一處的尺寸都畫得非常精準。這是瀾滄郡哪位官員畫的?如果能把對方調來工部,工部近年來由於無法掌控尺寸而無法畫出的建設圖紙就有著落了!”
“沒想到山區還可以這樣改造,從這圖紙上看,整個瀾滄郡宛如一個小型盆景。如果能把這份圖紙建成小型景觀放在自家院子裡,每天看都看不膩。”
“微臣懇請皇上將此官員調來我們工部,使官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萬萬不可錯過啊。”
“皇上,這信上的法子當真可以製鹽成功?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如果可以用這種方法以最少的成本儘可能多地製鹽,朝廷再把這些鹽以低於現有原價的價格賣給其他國家,不僅可以充盈國庫,而且咱們封國也可以牢牢掌握這些國家的經濟命脈,讓他們為封國馬首是瞻……”
畫麵太美好,不敢想,不敢想啊。
眾人也被未來封國會有的美好場景刺激到了,心臟在胸腔內瘋狂跳動,讓人忍不住想反胃,為使自己太過激動昏倒過去,紛紛搖頭把畫麵從腦子裡甩出去。
“隻是叫你們前來,便是問問你們對這兩封信所說的事情有何見解。諸位覺得這份圖紙和製鹽法子能否付諸實踐?”這兩份東西匪夷所思,皇上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上麵的內容可以成功在現實中看到。
“回皇上,這製鹽的法子微臣不敢開口說可不可行。但這份圖紙,微臣願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一向低調不冒尖的工部尚書一改往日謹慎的作風,對瀾滄郡的修路圖紙大加讚賞。
“老三,宰相,你二人覺得這製鹽的法子是否可行?”皇上門口詢問自己一直沒說話的三子和在一旁默不作聲低頭看信的宰相。
宰相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須,沉吟片刻,“老臣認為這海水製鹽的方法有七成可行性,至於能不能成功,還是要派人去瀾滄郡實地考察以後才能得出結論。”
“回父皇,兒臣也是這樣想的。”一直在想事情的三皇子回過神,支持宰相的看法。
“那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和工部尚書一起去辦。”
三皇子沒想到這樣的好事能落在他的頭上,震驚兩秒後欣喜地跪地叩謝,“兒臣定不辱使命,絕不會讓父皇失望。”
和三皇子欣喜的態度不同,工部尚書聽了以後心裡暗暗叫苦,後悔剛才在眾人麵前出風頭,有些勉強地謝旨叩恩。
“工部尚書除了需要協助三皇子調查海水製鹽一事,同時不要忘記協助瀾滄郡完成圖紙上的修建工作。”皇上豈會不了解工部尚書的心思,心裡笑罵對方不求上進,慢悠悠扔下一句話。
“是!”工部尚書這才高興起來,他就喜歡擺弄這些東西,讓他對著皇上和上級官員溜須拍馬搞官僚那一套,還不如讓他回去擺弄木塊石頭。
***
兩天後,三皇子和工部尚書帶著人從京城啟程前往瀾滄郡,至於顧言插手瀾滄郡事務一事也不了了之了。
顧言去一趟瀾滄郡比其他官員待在那裡一二十年都有效果,皇上哪裡還說得出譴責的話,當即便寫信給小舅子同意讓顧言插手瀾滄郡的公事,但是絕對不能讓封煜過問與他身份不符的事情,順便也敘敘舊情,表達表達他和皇後對這個弟弟的思念之情。
顧言已經入仕,之前和封煜也分隔兩地,兩人感情不和,讓顧言協助彆郡事務,應該不會造成什麼難以挽回的後果。
王叔在看到皇上信上替皇後轉達的話,差點沒把早上的飯給吐出來,信上句句無不是在訴說對他這個親弟弟和小舅子的思念,說家中父母思念他,希望他早日回京。
他的好姐姐、一母同胞的親姐姐居然說想他?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能為一己私利算計親弟弟的人,也就隻有他這個皇上姐夫眼瞎看不清他姐姐的脾氣秉性。
“王叔,這信上寫得什麼?皇上是不是還不同意協助你們?”顧言見王叔臉上陰晴不定,估計皇上在信裡沒講什麼好話。
“皇上已經同意讓你協助我們,而且還派三皇子和工部尚書來瀾滄郡全權負責海水製鹽一事。”王叔點燃手裡的信,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繼續和顧言講信上的內容,“信上還說,海水製鹽事關重大,如果把你和這件事綁在一起恐有人會對你不利,所以這次就不對外宣布曬鹽法是你想出來的。”
“我知道的,王叔。原先我一直沒把這件事講出來,就是擔心會帶來麻煩。”
他很惜命的,在古代鹹菜都是普通老百姓舍不得吃的東西,萬一真的有人知道是他把海水製鹽講出來的,他今後恐怕會沒有安生日子過。
而且他現在也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狀態,他也有需要保護的人。
“這次三皇子他們坐船南下,不出十天便會到瀾滄郡,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不能讓他發現小四的不對勁。”他們這位三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燈,不要說背後還有一個不省心的娘。
“王叔您放心,回去我一定會讓封煜好好演戲,保證不讓三皇子發現破綻。”顧言瞄了一眼說起三皇子時臉色不好的王叔,好奇王叔對待三皇子他們的態度為什麼如此多變。
按道理講,王叔是皇後的親弟弟,也是三皇子和封煜的表舅,王叔應該和皇後他們是一夥的,怎麼成了如今的局麵?
顧言隻敢在心裡想,不敢開口詢問王叔,直覺告訴他,他不可以好奇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