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最近這每天都要來上一出的戲碼，大臣們已經從一開始的驚恐變成了如今的習以為常。見皇上走了，大臣們從地上麻溜地爬起來，年老體弱的老臣則被身邊的同僚扶起來，拍拍衣服有說有笑地離開大殿。

三皇子和五皇子走在後麵，三皇子瞧著五皇子那張平靜的臉氣悶不已，本以為其他人都不足為懼，沒想到冒出一個老五來和他爭。

“五弟，沒想到啊，平時你不爭不搶，原來是頭會咬人的。”

“三哥說的哪裡話，五弟處處比不上三哥，怎敢肖想那個位置？那些大臣也隻不過是想給三哥你添堵吧，倒也不是真心推舉我。”五皇子笑得溫和，沒有被三皇子激怒，“況且三哥你真正的對手也不是我呀，你的對手正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呢。隻要他活著一日，父皇心裡關於太子的人選永遠都不會是你。”

“彆以為我聽不出你這是在激我。”

“弟弟可真是冤枉啊，難道弟弟說得不是事實嗎？我這輩子隻想當一個清閒的王爺，有一塊不大不小，說不上窮苦也說不上富裕的封地，等父皇百年後請旨讓母妃同我一起出宮，我們母子過幾年逍遙日子。”五皇子看到不遠處的太監，開口告彆道：“有人來找三哥了，弟弟告辭。”

待五皇子離開，三皇子扭頭便看到母妃宮殿裡的太監正站在不遠處。

五皇子下了朝沒有回府而是和三皇子一樣去後宮和母妃說話，剛從生母那裡出來沒多久，又遇到了皇上的心腹太監。

五皇子看到那太監站在不遠處正朝他走過來，臉上隨即掛上溫和的笑容迎上去。

有意思，皇上這是要拿他給他兒子當擋箭牌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皇上開始重用五皇子，下朝後把五皇子帶到身邊，讓五皇子頻繁接觸朝中大臣，去大臣府上頒發聖旨也變成了五皇子的任務。

可惜皇上的算盤打得太響，能從地方一步步走進朝堂上沒有幾個人的腦子是蠢的，結合皇上派出太醫院大半的太醫趕到六皇子的封地為六皇子看病，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皇上在為六皇子謀劃，讓三皇子和五皇子對上，等兩人鬥得兩敗俱傷，六皇子那邊說不定也脫離了危險，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你說什麼！皇上下旨讓五皇子全權接手海鹽？！”

“是，太監已經去六皇子府上宣旨了。”

“該死！”三皇子抓起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氣得牙癢癢，“皇上明明知道當初那海鹽是誰搞出來的！”

皇上當初把海鹽交給他來管，這幾年他讓手下利用職務之便沒少從中撈金子，皇上這次居然直接下旨把海鹽從他手中奪走。

皇上，你不仁，彆怪兒臣不義！

他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

“派人給寒王寫信，讓他派人去刺殺五皇子和六皇子。”

“讓寒王動手會不會留把柄？”

“你隻管去辦。”他們兩個人手中握著的彼此的把柄還少嗎？殘害手足的罪名怎麼也要封煜給他擔一半！

“是，屬下這就去辦。”

……

“你說什麼？三皇子要殺六皇子和五皇子？！”

“皇上，那邊剛傳來的消息。”

“老三根本就沒把朕放在眼裡，暗一，你趕快派人去封地保護六皇子的安全！”

“是！”

封煜比皇上晚了三天知道這個消息。

“三皇子都寫信了。小五，你派人去把五皇子宰了。”

“啊？！”三皇子說要殺五皇子，他們就要動手啊？“王爺，您不再考慮考慮？”

“有什麼好考慮的？你讓五皇子這段時間就彆出來了。他如果想出來露麵，就讓他裝病、裝可憐。”

“屬下告退。”封五明白了什麼，趕緊出門安排去了。

三天後，五皇子在瀾滄郡的路上遭到刺殺，幸虧有侍衛死死阻擋歹人才保住一命，皇上得知後震怒，派人徹查五皇子遇刺一事。

皇上讓人把三皇子交到禦書房，狠狠抽了他十幾鞭便讓人把三皇子抬回府，禁足三個月。皇上本想把讓人把三皇子抓起來，但是把三皇子抓起來，他就真的一個能擔大任的兒子都沒了，要處置三皇子至少也要等到六皇子有所好轉。

皇上讓刑部徹查五皇子遇刺一事，又給五皇子賞賜一些金銀珠寶便沒有再關心過調查進度，但大臣們也從三皇子被皇上責罰這件事看出來五皇子遇刺是誰搞的鬼。

封煜受老三指使派人刺殺了老五，皇上寫信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一點都不顧念兄弟感情，哪知道封煜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在回信中承認是他讓人刺殺的五皇子，也說了幫助三皇子的原因。

‘兄弟感情？我和那些一直盼我死的人沒有兄弟情分。皇上深謀遠慮，為了心愛的兒子辛苦謀劃，微臣也要為自己的兒子謀劃謀劃，以免哪一天微臣前腳剛死，後腳兒子就被人送下來，讓我們一家三口團圓。皇上……’

皇上看完封煜寫的回信，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封煜果然是最像他的人，可惜……不是他和皇後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