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木桶被及時穩住,但濺出的滾燙熱粥還是灑在了女人的手背上。
沈知念吃疼,皮下的肌膚火辣辣的疼,但她還是沒有放手,雙手抱住木桶搬在了地上。
周圍混亂不堪的場景,她咬牙強忍淚意。
為什麼傅宴禮還不來?
從不覺得要依賴他人的沈知念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人的模樣與名字,便是傅宴禮。
沈知念甩了甩手,將粘在皮膚上的米粒甩掉。
隨後她搬來一個木凳,木凳有些破敗,左右搖晃。
沈知念沒有猶豫,跨步抬腿站到上方,拿起放在一旁的囉。
用力敲了幾下,鑼鼓喧天,巨大的聲響在周圍傳播,喧囂的人群安靜了幾分。
瞅準時機,沈知念快速開口。
“大家都冷靜下來,不要擁擠。”
“既然朝廷派我們到此,那我們一定不會漏下任何一位,更不會放棄任何一位。”
“我沈知念在此同你們承諾,有我在,每個人都能吃上飯。”
棚頂莫名多了一個洞,一束光灑下,恰巧透過光落在了沈知念的頭頂。
在百姓眼中,沈知念像極了下凡的仙女。
同樣,在傅宴禮眼中,身披金霞,人群中矚目的她似萬物救主。
耳畔爭吵的人聲漸散,隻剩下風聲。
人們抬頭仰望沈知念,掃過每人的視線,她觀得了希望。
最後的目光她落在了不遠處傅宴禮的身上。
許是剛做完事情,他一身樸素白衣,卻多了幾分滄桑感。
沈知念跳下板凳,下一秒,原本破敗的木凳強撐幾秒後,隨著“嘩啦”一聲成功瓦解,變成了一攤燒火棍。
她撓了撓頭,掃過眾人眼底的錯愕,尷尬一笑。
她必須為自己辯解一下,她一點都不重!
負責的女人見此先是一驚,隨即揚起笑容,讓人重新將木桶搬在上方。
“看來,這幾日燒飯都不愁去哪裡找柴火了~”
“多謝沈姑娘!”
女人恭敬的模樣,讓沈知念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鑽進去,逃離現場。
她淺笑無聲應答,隨即找到人群的空隙逃走。
她隻希望人們能忘記剛才講話的女人。
回想起自己穿越而來的事實,沈知念陷入了沉思。
如果穿越前能問問我打算選擇什麼金手指,我一定選擇隱身!
“激動到滿懷熱淚”的沈知念飛奔到傅宴禮的身側,與他同步向前方走去。
“傅宴禮,你怎麼才回來?你知不知道剛才的場麵差點失控,要不是我,你能鎮得住?”
“的確鎮不住,但我起碼不會去扶木桶,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一定的代價。”
傅宴禮斜眸望向沈知念泛紅的手背。
沈知念一怔,歪頭偏向望向傅宴禮。
“原來你那時候就來了,那為什麼不去幫我?”
“我那時不在,但我不至於看不到你手上的傷。”
沈知念下意識將手往後一藏,淺笑開口,“哎呀,這都是小事,就那溫度,簡直就是小問題。”
傅宴禮沒再說話,沈知念抿唇,靜靜跟在他的身後。
“沈姑娘!”
身後傳來腳步聲,沈知念扭頭見唐庭離快步朝自己跑來。
到了跟前,他大口喘著粗氣,深呼吸了幾口,淺笑,“真的是你啊,沈姑娘,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唐庭離的頭發有些淩亂,衣衫染了塵土,但也不難看出他身上散發的文雅氣息。
“唐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知念一驚,沒料到唐庭離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唐庭離站直身子,勉強一笑,“說來也是巧,我來此地是找一個與沈姑娘同名的女子。唯一與沈姑娘不同的可能就是她胳膊上的一處胎記。”
沈知念瞳孔放大,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身邊遇到的人都和當初的沈知念扯上了關係。
“不知道唐公子找沈姑娘是何事情?”
唐庭離有些糾結,最終還是沒有選擇說出口。
“這個就不太方便告知了。不知道沈姑娘能否為在下指條明路?”
沈知念眼神渙散,抿唇不知該如何訴說。
身後的傅宴禮率先開口,“她已經死了。”
唐庭離一愣,許是沒料到,“你們逗我玩吧?怎麼可能,沈姑娘不也才二十幾歲?”
沈知念麵色沉重點了點頭,“她的確是走了,遭遇意外,在水邊溺死。”
“那我可否去看一下沈姑娘的屍體?”
沈知念愣了幾秒,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找一個人,他同意之後你才能見他。”
走在路上,沈知念明顯不在狀態,傅宴禮有些擔憂但也沒有開口,隻是多了幾分注意觀察。
原先想帶著她前往溪流,利用流水衝一衝水背的計劃也因為唐庭離的到來被隔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