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個小孩子飛快地從鏡頭前跑了過去。
一雙小短腿跑得很快,幾乎眨眼之間就跑過了鏡頭,但由於突兀的身高,還是叫人一眼就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一個最多七|八歲大的小姑娘,紮了個斜馬尾,背著個大書包,身邊還跟著一隻白色的類似大型犬一樣的毛絨動物。
雖然她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隱隱夾雜著莫名的興奮,但考慮到她的年紀——或許她壓根就不知道惡魔意味著什麼。
這實在讓人憂心。
“是島上的小孩亂跑嗎?”
“啊,我記得這次節目好像是有小孩子的參加的,聽說最小的才剛剛上小學。”售貨員不知不覺地打起了精神,掏出手機搜索起節目的消息。
甚至不必她特意去搜索關鍵詞,這檔節目組的討論組裡,與“七歲小女孩”相關的話題已經被頂上了熱門。
一度還壓過了關於“惡魔”的熱度。
討論組裡大多數人都和他們一樣憂心忡忡,不斷地表達著對小朋友的擔憂之情。
還有人痛罵節目組為了熱度不擇手段。
當然,小女孩的父母也是被重點攻擊的對象之一。
什麼樣的父母會喪心病狂到讓這麼年幼的孩子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售貨員一邊念著討論組的熱帖,一邊皺著眉頭,認同地點頭:“這對父母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駱桑榆倒是客觀地猜測了一句:“可能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售貨員想了想,餘光瞥見他這一身狼狽樣,頓了頓忽然覺得也很有道理。
“這倒也是,如果父母還在,再怎麼窮困潦倒也不至於把女兒賣去那種地方賺錢。”
“唉,小小年紀就要經曆這些,真是可憐。”
“說到底還是節目組的問題,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參加節目呢,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好安全保障。”
兩人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表達著對小朋友的擔憂,一旁的鹿嶼忽然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櫃台前麵。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他問道。
駱桑榆在他走過來的瞬間就閉上了嘴,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售貨員愣了一下,抬頭看看鹿嶼的相貌,完全沒想到他是和駱桑榆一起的。
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如同名貴的寶石一般,無疑是漂亮的,但與溫和雋秀的外表並不太相符,直視的瞬間叫人莫名心生膽怯,壓力倍增。
她下意識將目光往下偏了偏,那種恐懼感便成了一閃即逝的錯覺。
“請問可以給我看一下嗎?”鹿嶼輕輕敲了敲台麵,不得不再重複一遍,“關於那個小姑娘的。”
他的語氣還算溫和,沒有絲毫的頤指氣使,卻讓人生不出絲毫拒絕——或者說是“忤逆”的念頭。
售貨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意識將手機直接遞了過去。
“多謝。”鹿嶼接過手機,沿著之前的帖子往下翻了翻,就看到了不少直播間的截圖。
雖然拍得很糊,但顯然就是他家的小崽子無疑。
鹿嶼:“……”
還真是,令人意外的“驚喜”。
他麵不改色地繼續往下翻,跳過那些指責辱罵聲,“惡魔”與“史上最年幼參賽選手”的話題重合度變得越來越高。
那些罵聲反倒為後者平添了不少熱度。
帶著“七歲小女孩”標簽的直播間轉眼之間就已經擠進了熱門前排。
駱桑榆與售貨員麵麵相覷了片刻,最後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努力伸長脖子,朝手機上張望了幾眼。
“鹿先生,”駱桑榆打量著鹿嶼的臉色,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對那個島……呃,節目,也有興趣?”
鹿嶼順手點進頂部的熱門直播間,一邊微微扯了下嘴角。
“我就是‘可憐’的小朋友那個‘不負責任’的親爹。”
駱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