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發亮:這是法器!
於是,接下來她用她無往不利的美人計不著痕跡地靠近殷揚、接觸殷揚,和他逐漸成為隊友,然後還安排了幾次舍身相護的戲碼,成功獲得了他微薄的信任。
不過沒關係,防備心越重的男人攻略下來對她就越死心塌地。而且有這點信任,已經可以讓她做很多事。
比如,不著痕跡地打探邊邊角角的相關消息,然後推測出他這個木棍法器居然是從一個小和尚手裡給騙過來的!
而在這次副本裡出現過的小和尚,好像就隻有上次被她拍過的那個、鏡眀台的室友吧?
那個色禿驢居然沒死嗎?!
難怪她一開始就覺得這個木棍有點眼熟,原來竟是那個小禿驢的。而且,她記得那個小禿驢脖子上好像還掛著一串木珠吧?那該不會也是個法器吧?
殷揚這個男人太過警惕,這木棍怕是一時半會騙不過來,蘭若就打算去找那個對她有色心的小禿驢,把他那串木珠騙過來看看是不是法器先。
所以,蘭若外出狩獵時有意識地到處去搜尋葉菩提的身影。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的被她給碰到了一次。
因為聽秋月白說過這個小和尚看見人被拍且時間快到時,會主動幫人轉渡鬼到身上,所以她就演了一場“被鬼拍之後,時間馬上就要到卻找不到人拍而驚慌失措楚楚可憐”的戲。
然後,那個小禿驢竟然還真的主動站出來讓她拍。
蘭若再次把身上的鬼拍給他,並且說她信佛,能不能借他的佛珠安安心?
葉菩提聞言低頭看了看掛在身前的佛珠,這個其實是封印他的禁製,他取不下來。若是她能給他拿走,他倒是求之不得。
所以,葉菩提試探地伸了伸脖子,讓她試試。
蘭若以為他這是借機想跟她親近耍流氓,在心裡鄙夷唾棄了一下他這個色胚花和尚,但還是忍著心裡的不爽,假裝害羞地沒觸碰到他就把佛珠給取了下來。
葉菩提見這個壓製他的封印真的被取了下來,眼睛微微發亮。
蘭若則以為他這神情是要提跟她進一步發展的要求來著,就趕緊找個借口抱著佛珠溜了。
葉菩提倒沒在意她的去留,沒了封印壓製的他立馬去狩獵撒歡了。
但沒想到,他一閃身到某個鬼物背後拍了它肩膀,卻發現那鬼到死都沒反應過來,是因為它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不遠處的打架。
葉菩提抬眼望去,發現居然是鏡明台正被一群人給圍毆。
那幾個人說他身上積分高,似乎是想把他給按住強製拍肩,但鏡明台卻身手利落地沒讓人近身,更彆說逮住他了。
葉菩提看他對付那幾個人似乎遊刃有餘,就暫時沒有現身。
等鏡明台把那幾個人都全打倒之後,葉菩提正要閃身離去繼續狩獵卻聽到一陣鼓掌聲。
葉菩提好奇一頓,轉眼,看見的是那個叫秋月白的人慢條斯理地鼓著掌從黑暗裡走出來,對鏡明台笑得意味不明,“不愧是號稱兵王的特種兵,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過……”
秋月白看著他眉眼裡有些明顯的疲憊,似是為他著想道,“再強的人,也撐不住一天十幾個小時被人不斷圍毆不是嗎?”
鏡明台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卻被跟秋月白形影不離的壯漢擋住了去路,鏡明台眉目一冷,“你這是要跟我打?”
“不敢不敢!”壯漢忙擺手後退笑道,“我哪敢挑釁兵王,那不是自取其辱嗎?我們隻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秋月白適時過來開口,“我們是來邀請你加入我們的。”
看著一臉真誠的他,鏡明台莫名有些反胃,“我也說過了,我不加入任何合作團隊。”
自從獲取積分規則公布之後,還存活著的人數就急劇減少。
尤其是副本解說還每天播報一遍減少的人數和剩餘的人數,加劇這種恐慌和焦慮,讓玩家們的情緒一天比一天崩潰,狀態也一天比一天瘋狂。
以前拍人肩膀還躲躲藏藏、猶猶豫豫,似乎還有一點同類之心。現在就直接上前圍毆按住強拍了,就跟屠殺人沒什麼區彆。
幾乎隨處可見有人被拍得爆炸成血霧和肉沫的場景,然後還有一群人在血霧肉沫裡狂歡、獰笑,仿若人間地獄一般,原本乾淨明亮的酒店也到處血跡斑斑。
所以哪怕不欲參加這種互相屠殺的人,都無法避免地被卷入了其中,被逼得不得不反抗甚至是主動出擊。
就比如鏡明台,他每天都要遇到上百次或人或鬼的試圖偷襲,偷襲不了他的,就用碰瓷、求助、裝可憐等各種設局截殺。
他每天除了不讓人近身他三米以內和無視各種或真或假的求助求救之外,還要應付各種神出鬼沒的拍肩偷襲。
每天十幾個小時精神高度緊繃地應付下來,再強悍的人也免不了身心俱疲,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撐不住了,可能一個小疏忽就gameover了。
為此,很多玩家開始抱團合作,集體出動去狩獵彆人。
從一開始就“很有遠見”地組建了自己團隊的秋月白兩人,每次在餐廳遇見他都會試圖邀請他加入。
但鏡明台看不慣他們的作風,就每次都拒絕了,這次也不例外。
秋月白也不怎麼意外,隻是意有所指地輕笑了一聲,“真不知道你到底還在堅持什麼?左右你也已經下場了不是?”
是的,在全民瘋狂地見人就殺的情況下,被瘋狂又混亂的洪流攜裹著的鏡明台也不可避免地下場了。
不僅在不慎被人拍了之後,他會儘量反擊回去;就是他自己不慎被鬼拍了,也會在找不到鬼物又一個小時將儘的情況下,主動去拍人。
不過,他會儘量挑選那些殺人殺得特彆瘋狂的玩家拍。
為此,秋月白和壯漢沒少在背後嗤笑他假清高:做都做了,還非要分個三六九等來。甚至懷疑他不過是以此為借口,故意去獵殺那些積分高的人。
畢竟,殺人殺得多的玩家,積分肯定都不會低。
因而,拍“爆了”不少那種玩家的鏡明台積分自然也不會少,這也是他們盯上鏡明台的原因之一。
鏡明台不是沒捕捉到過他們表麵對他友好和善時、那眼底一閃而過的嘲諷和鄙夷,好像在嘲笑他做了表子還要立牌坊,虛偽又可笑。
不過他無所謂彆人怎麼看他怎麼腹誹他,他堅持做自己。不管這是不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區彆,他隻力求在保證自己活命的前提下,儘量讓自己心安。
不像秋月白這些抱團合作的人,都已經發展到把人打趴之後按頭強製拍肩的地步。就像是剛剛試圖圍毆他的那一群人,像土匪一樣,抱團到處去欺淩落單的或弱小的。
他實在無法苟同這種行為,“那是我的事,不勞費心。”
說完轉身就走。
秋月白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溫和臉上的淺笑漸漸地消失,麵無表情的樣子就顯得有些冰冷和陰沉。
“桀桀桀……”葉菩提看鏡明台走了,正也要離開卻突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鬼笑聲,回頭看去發現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鬼影在這庭院上空的黑氣翻騰裡逐漸顯現出來。
咦?葉菩提在心裡疑惑了一下:這不是那個他追著跑、然後追到這個遊戲裡來的鬼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