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個偷情有膽,正事狗屁不通的紈絝。
論,風花雪月、陰毒損壞他都在行;論,謀局造勢、韜略政務他就是一坨屎(shi)。
憑他的能耐他自然看不透手裡這封信,不過是高桀送來的一隻釣餌。他隻以為自己不小心截獲了程將軍的機密,而那機密的內容是‘高鵬已擢升’。對於‘遵意’二字,傻子也知道,這遵得自然是程將軍府裡某位貴人的意。
這是什麼意思呢?
何免突然覺得腦袋裡有一團黑線,轉來轉去。搞得他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隻覺得將軍府裡的水比他們何家還深。
不過,他再看不懂,也知道‘高鵬擢升’也就意味著高家再也不是那個殺豬的高家,再也不是他可以隨便捏扁揉圓的高家了。
“難怪他要離開我……”何免喃喃道:“難怪高文被抓了他也不慌不忙……原來,他又有了新的靠山……”
何免不知抽什麼瘋,突然一拳捶在桌麵上,震翻了一碗茶,熱水潑在他的手背上,燙的他立刻跳起,又帶翻了一把椅子。
他這會兒氣高桀離開他,那是因為趙曼汁被抓進了大牢裡。他也不想想當初他和趙曼汁醉生夢死時,他又把高小桀這個正妻放在什麼位置?
所以,人賤無敵,此言不虛。
何免發火。盯梢的和搶信的都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何免大罵,指著地上的殘渣縮頭的某個人:“都愣著乾嘛?還不快收拾了!還有你,趕緊通知你的人,撤訴、撤訴!”
……
高桀和他爹還有莊義叔趕到南廠戌衛衙門時,正好看到莊悍一臉喜氣地跑出戌衛所的大門。三人連忙迎上去,就聽莊悍隔著老遠就喊:“我正要去找你們呢,喜事啊喜事,那事主撤訴了。訟師連夜寫了撤案帖,剛剛送過來。太好了,小文沒事了!”
“沒事就好。”
高莽一口氣鬆懈下來,人都軟了,直接往地上一座,又哭又笑。可見這一路趕來,他心裡承受著多麼大的壓力。
高桀也鬆了一口氣。問:“悍叔,小文什麼時候能放出來,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
“等明日開衙,大人們給判劵蓋上無罪的章,就能出來了。這判劵咱們可不能省,關係到小文日後清白,可得好好收著。走吧,我帶你們先去見人。”莊悍邊說邊領著眾人往後門繞。
他們走到拐角的巷口,突然從巷子裡冒出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何免。
高桀暗暗冷笑,‘蛇’終於露麵了。看來寸月執行計劃很成功。
他不動聲色,何免卻盯著他不錯眼珠地看。
高屠戶一見何免,立刻冷下臉。又見他盯著高桀,眼都看直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若不在戌衛門口,高屠戶搞不好會再揍他一頓。此時,他隻上前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軀為高桀擋住了何免令人作嘔的視線。
何免如夢初醒,忙後退一步,竟然恭恭敬敬給高屠戶行了一禮,也沒再叫嶽父,而是叫了一聲‘高叔。’
高莽冷笑道:“不敢當。何公子若無事,請讓開。”
何免忙道:“高叔不要誤會,我這次來是因母親一直念顧著小桀,聽聞弟弟出了些意外,特地派我來解圍的。”
“不用。”高莽不想跟他墨跡,道:“已經解決了。你還是回去吧。以後,咱們兩家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
“不不不,這怎麼能行?我母親還念顧著小桀——”
“沒有必要。”
高桀一把扯下臉上的麵紗,兩道冷清的視線落在何免臉上,說出來的話更是沒有一絲溫度,道:“你回去問問你母親‘何家和將軍府’她怎麼選?你又該怎麼選?沒聽懂?放心,你回去問問老夫人,她會教你的。”
何免:“?”
高桀知道他聽不懂,也懶得再跟他解釋。
何免滿臉困惑。
高桀冷酷無情。
兩人擦肩而過。
唯有夜霧沾染了一縷若隱若現的蘭花香氣。
……
高文一直以為牢房角落裡堆著的是一堆廢草,直到他爹、他哥他師父來看他,叫了一聲‘高文’後,那堆草竟然動了,高文才知道自己錯了。
那堆‘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撲到欄杆上,衝著他哥喊:“就是這個味道!”
高文被嚇哭了。
這時,草又說話了。
‘它’用惡狠狠的聲音,咆哮著低吼:“你終於來放我走了?!”
所有人:“?”
高桀:“……”
我,不敢說‘不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