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期末考試拉開帷幕,第一場初雪如期而至。陳媛和楊東明晚自習後手牽手走在學校的操場上。晚上十一點多整個操場空無一人隻有他倆,和瑟瑟寒風。
遠處的道路上偶爾一個人影急速地跑動著,恨不能一步跨進溫暖的宿舍裡。氣溫直逼零下。
那人邊跑邊看著他們。這樣的鬼天氣,總能遇到奇葩的情侶,彆說雨雪,就是下刀子也要一起浪。愛情的力量喲,單身狗們不懂。
他們在操場上轉圈時雪花開始飄落。陳媛站定揚起臉望向天空。
“下雪了。”
楊東明也站定揚起臉。雪花點點冰冰涼涼落在他們臉上。楊東明從陳媛身後攬住她的肩膀,他的下頜抵著她的肩頭,右側臉頰緊貼她的耳垂。她露在帽子外的耳垂涼涼的。他們望著操場路燈橙色燈光裡飛舞的雪花。
他親吻她的耳垂,她的臉頰,將臉埋在她的脖頸處,嗅著她的味道甜蜜芬芳。他們嗬出的熱氣交彙消融在一處,他們的唇緊貼著。他們炙熱如火,逼退嚴寒。雪花在他們頭頂紛紛揚揚,他們宛如置身於水晶球裡的王子和公主。
他溫暖的手、他有力的胳膊、他結實的肩膀、寬闊的胸膛、他的懷抱和他的吻,是她流連癡迷之地。他的愛,將她平凡的世界裝點得絢爛光彩奪目,宛如無際夜空中最閃耀的那顆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東明的頭發上落了一層雪花。陳媛用手將雪花拂去,把他的羽絨服的帽子拉上來給他戴好。
“快戴好,不然要感冒了。”
“男子漢,感冒?”
話音剛落,啊切…在空曠的操場上聲音傳出去好遠,打破了夜的寧靜。
楊東明將陳媛的雙手握在手心裡嗬熱氣,她的手因為為他撣落頭發上的雪花而濕冷。
“我是為了應景﹍”話音未落,又一聲,啊切﹍
“男子漢,還是回去吧。真感冒了。”
“回。再不回去,就要流鼻涕了。”楊東明笑著說道,“真是愧對男子漢的稱呼。跑,跑起來,暖和暖和,走。”
他們一路哆嗦著小跑回去了。
愛情的力量再怎麼偉大怎麼燃燒,身體還是扛不住,雙雙感冒。第二天他們在圖書館,一大包抽紙半天用光,兩個揪得紅紅的鼻子。圖書館一大張書桌隻有他倆,彆人不敢靠近。
“哇,第一次在圖書館享受校長VIP的待遇。就咱倆一張大桌啊。”
“可不,因為彆人不想被傳染。”
兩個人低著頭,竊喜,傻樂。
幾天後陳媛收到了禮物——一個水晶球。美麗的水晶球晶瑩剔透,如夢如幻的雪的國度中,男孩和女孩仰頭幸福的互相親吻。女孩戴著的帽子和圍巾,竟然和那天陳媛戴著的是同一種顏色。陳媛在收到後,幾乎是愛不釋手。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後,先拿起水晶球來回把玩,讓雪花飛舞。然後放到台燈下,仔細地欣賞。陳媛的台燈的燈光是黃色的,水晶球在黃色燈光下,就和那晚雪天的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陳媛看都近乎癡了。
連睡覺都是放在枕邊,一起入夢。然而幾天後,它不翼而飛了。陳媛把自己的床鋪、櫃子都翻個底朝天,不見蹤影。急得直掉眼淚。
金蟬分析後,隻得出一個結論——羅敏嬌。金蟬私下找到羅敏嬌。
“陳媛的水晶球呢?是你乾的,拿出來。”
“你有什麼證據?彆血口噴人。”
“就是你,拿出來。”
羅敏嬌凶狠地盯著金蟬。羅敏嬌的眼睛屬於東方美人特色的丹鳳眼,自帶氣場和威嚴,尤其在瞪人的時候。既然已經被金蟬察覺到了,無所謂,翻臉是無法避免的了,“你有證據就拿出來。”你們能拿我怎麼樣,就是我乾的。羅敏嬌抱著胳膊不屑一顧地望著金蟬,豁出去了,什麼朋友?以後多的是,沒有我也不在乎。
“你會害怕有人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你會告訴老師嗎?”羅敏嬌的語氣輕蔑。
“楊東明。”金蟬像是扔過去一個炸彈。
羅敏嬌怔住了,抱著的胳膊慢慢地滑落,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就憑你?楊東明會信你的一句話?”
“不相信我?除非他傻。”
“隨便你。”羅敏嬌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一擰身,驕傲地走開了。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隻能決裂。害怕承認是改變不了結果的,反而會讓自己變得可憐。
水晶球是她拿走的,在學校一個偏僻的角落裡,被砸個稀爛,解了心頭恨。無論金蟬告不告訴楊東明,她都無所謂了。彆了,青春;彆了,初戀。一行眼淚從她的臉頰滑落,她第一次嘗到青春的苦澀。沒有一絲的猶豫沒有片刻的停留,她的背影伴隨著噠噠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金蟬望著羅敏嬌的背影,心想:一個宿舍鬨成這樣可不是什麼好事,她本想是給羅敏嬌一個下馬威,警告一下。誰知道羅敏嬌蠻不講理,這回算是徹底斷絕朋友關係了。她得提醒陳媛。
陳媛因為丟失水晶球而愁眉苦臉,她這回是徹底相信了金蟬的話。原來還認為金蟬神經兮兮的,現在她是自責。不該不聽金蟬的勸告,應該把東西收好。那麼珍貴的水晶球,再也找不回來了。即使再重新買一個補償,心裡還是有落差,那第一的位置誰都不能替代,就像初戀。
當晚,陳媛自習後和楊東明分開回到宿舍。金蟬在等她。
“金蟬,你在呢。”
“嗯。”金蟬關心地注視著陳媛的一舉一動。“嗯﹍,陳媛,水晶球的事你告訴楊東明了嗎?”
“沒有。我不想事情搞複雜。”
“噢。”金蟬點頭。
“唉,以後我一定會收好東西,所有的。”
嗯。這也是金蟬準備叮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