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楊東明在初三四有兩天的假,而且陳媛下半年九月開學會開始實習,不出意外的話,會和他一樣忙。所以今年春節想帶陳媛回家,想把女朋友介紹給爸媽。等明後年,差不多兩個人就可以結婚了。嘿嘿,他每每一想到這兒就美得不行。心裡的小九九打算起來,心眼活動開了,積極遊說陳媛。
陳媛一聽,頭大,苦著臉。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嘛,在宿舍裡楊東明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從背後環抱著陳媛的肩膀,一是怕陳媛跑了,二是怕她不聽心不在焉,這樣可以湊在她耳朵旁邊說。他們在小小的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走著,綁在一起像個木偶。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你是跑不了的。”
“哼。”
“是答應了嗎?我聽見你哼了一聲。”
“沒有,是第四聲。哼。”生怕他聽不清,陳媛又哼了一次。
“噢,是點頭了,我看見你點頭了。”
“我哪有?”
“你是這樣的。哼。”
剛才陳媛為了讓他聽清楚,哼的比較用力,頭也不自主的跟著聲調向下劃了一下。這個動作被楊東明逮到了,並解釋為‘點頭’。
楊東明自己做起了‘偽證’,他用手摁住陳媛的腦袋點了一下。
“呐,這不是點頭嘛。還哼了一下。”
陳媛哭笑不得。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初春的細雨淅淅瀝瀝,從陽台遠眺,世間萬物都籠罩在淡淡的蒙蒙的煙雨中。
“我想帶你去看看我小時候成長的地方,讓你多了解我。”
他扳過她的肩膀轉了一圈,他們現在麵對麵。
“你不想了解我嗎?”
“我是害怕見家長…”
“怕啥?有我呢!”
“可是見麵總要問問的…”
“嘿嘿,我在家就是一個惡霸地主,都怕我。”
“和我在家的地位一樣高嘛,我在家是老大。”
“呃﹍,高得多,好嘛。惡霸地主VS老大,惡霸地主更霸氣。”
嗬嗬嗬…。陳媛架不住楊東明的軟磨硬泡,終於點頭答應了。兩個人商議明天出發,買好了車票。當晚,陳媛準備回宿舍,楊東明一聽急眼了,什麼回宿舍,就在這裡睡,明天一起出發。
可陳媛心裡有個小九九。明天第一次見楊東明的父母,自己無論如何也得捯飭捯飭。這事得找金蟬幫忙。
“我還以為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你怎麼要回去?”
“我有事。”
“不行。”
楊東明不放人。
“我真有事。”陳媛的語氣肯定。
楊東明抱緊她,吻似雨點落在她唇她的脖頸處。“現在呢?”
陳媛閉著眼睛,長睫毛微微顫動,嘴角上揚,“不行。”
又是一陣‘雨點’。
“現在呢?”
接著又是一陣。
“怎麼?越來越清醒?魅力殺傷力不好使了嗎?”
陳媛大笑起來。
無奈,放人。楊東明可憐巴巴地跟她道彆,一直送到陳媛宿舍樓下。
陳媛和楊東明告彆後,急吼吼地跑回宿舍,金蟬和任曉月都在。
“金蟬,我有事找你幫忙。”
“啥事?”
金蟬和任曉月都放下手頭的事,望著她。
“楊東明邀請我去他家玩。我該不該去?我該穿成什麼樣?”
“這個嘛﹍,”金蟬雙手抱在胸前,深沉狀。
這個什麼啊?下文呢?
“我覺得可以。如果你們想要進一步發展,就應該互相了解。”
睿智啊。陳媛是當局者迷。
“對啊,一直說原生家庭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互相了解了解是有好處的。”任曉月說道。
“是楊東明邀請你去的嗎?”
“是的。我在猶豫。”
“彆猶豫了,應該就是普通的一次見麵而已。但是倒是可以證明楊東明是認真的。”
陳媛打消了疑慮。說到這裡,金蟬一拍胸脯,胸有成竹地說道,“醜媳婦就交給我吧。”
金蟬開始翻箱倒櫃找衣服鞋子搭配,她的‘珍藏’,大衣、羊絨衫、長筒靴…。
“端莊、大方、有氣質…”
“我這兒有一個包,看看行不…”
三個人宿舍裡忙活開來。
第二天一早楊東明就來到陳媛宿舍樓下等著,他們八點半的車,現在就該出發了。地鐵一個小時,再加上安檢,稍微餘出個二十分鐘,這樣就不慌不忙。楊東明眼巴巴地盯著樓道口。
陳媛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她還是淺米白色的半長羽絨服,圍巾同色係的帶著蘭花。修身牛仔褲,但是腳上不是運動鞋,是一雙中筒的黑色靴子。中筒的靴子包裹著她勻稱的小腿肚。而且化了淡妝。陳媛拒絕了金蟬的建議,隻保留了中筒靴。她覺得自己還是個學生,樸素些沒什麼奇怪。
她沒有戴帽子,楊東明注意到她的發型。她長發披肩,沿著發際線編了兩條辮子然後用皮筋綁在腦後。為什麼這一小小的變化會讓她如此不同?她微笑著走了過來,這讓楊東明想到了林中仙子。他此刻腦海中的畫麵——清晨,叢林深處,地麵上騰起一層薄薄的霧靄,陽光被參天的樹木切成一束束一縷縷。林中仙子穿行在斑駁的光束中,一閃一閃發光,走向他。他似乎嗅到陽光露水泥土的芬芳。同時還有一陣心動。
楊東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一邊迎了上去,“好看,漂亮。”
他把她的手合在掌心裡,“我想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