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1 / 2)

盧崇文從廚房端來一碗剁椒,她家裡吃飯都是這樣湊合,想吃的好點奈何沒那個手藝:“欸,對了,你媽上次跟我通電話,說是想問問我有沒有認識文化局的人,她想找個人。這事你知道嗎?”

顧爭渡點頭:“我知道這事,就是現在忙,分不開身。再說要是有文化局的熟人,我還想給咱們部隊的子弟學校招幾個老師過來。可惜咱們這裡太清苦,許多人不願意過來。都說咱們部隊又苦又窮規矩多。”

盧崇文拉著椅子坐下說:“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要不然等你年底忙完,開年之後再說。”

說到這裡,盧崇文又說:“我們婦委會也需要思想老師,不能老是從你們部隊借調女乾部給家屬們上課。”

顧爭渡說:“我知道了。回頭要是有合適的就介紹過來。你們婦委會沒有合適的人選嗎?可以算到正經的工作崗位裡,有名額的。”

盧崇文無奈地說:“絕大多數還在上掃盲班,哪裡能給彆人上課。要是行的話,要是行的話哪裡還需要外麵特意請人過來。”

而且“思想老師”的職位太重要,對於家屬來說,屬於精神文明樹建的領航員,在政治思想和三觀上必須立得住。不能隨隨便便的讓思想有瑕疵的人過來給家屬們當思想老師,很容易在思想上給一些文化層次不高的家屬洗腦。

所以即便“思想老師”這個角色表麵上不需要政審,在實際選擇過程中,卻是要嚴格要求,有一定的思想高度,能夠以理服人。

顧爭渡想起他媽要找的那位“蠻易先生”,他自己也看過兩三篇文章,有一定的思想高度。不過這樣的人才願意過來不大可能。不過他可以讓他媽幫忙問一下,要是對方願意幫忙可就太好了。另外也不能再一棵樹上吊死,多方麵尋找吧。

“我媽那邊有個人選。另外大學那邊已經停課,興許有老教授願意過來。不為圖多少工資,就圖個平安。”顧爭渡說:“對,我回頭跟我媽研究研究。”

盧崇文說:“這還用你說啊,我們早就說過這事。隻是老教授有,要過來還得拖家帶口,而且歲數不小,萬一過來課沒上的怎麼樣,先來個頭疼腦熱是小,一病不起怎麼辦?還得把人送到京市裡看病。這樣不行,要是找啊,就找年輕力壯的最好。”

“哪有那麼好的事。”顧爭渡笑著說:“不然我在戰士裡麵問問,誰家家屬思想覺悟高、學曆過關,就特批隨軍過來。”

盧崇文說:“這也是個辦法。不過也不著急,還是那句話,有合適的就上,要是沒合適的老師人選,咱們寧缺毋濫。”

顧爭渡點頭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他們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陸登已經刷完碗。

陸登是在陸牧洋某次登陸作戰那天出生,為了紀念成功登陸,就單名一個“登”。

本是有美好祝願的名字,顧爭渡非要歪著叫一個“燈兒”,小時候不少人都以為陸登大名叫“路燈”。

小時候陸登還應激應激,大了乾脆脫敏了。隨便顧爭渡怎麼叫吧,能刺激到我算你贏。

大家一起吃晚飯,很快各自忙各自的工作去了。

*

伊曼今兒又在王笈鈴家裡。

她正在做茴香豆。

王笈鈴的對象譚廣德是紹興過來的知青,就喜歡吃用煤爐小火焐出來的茴香豆,總說有家鄉的味道。

伊曼有耐心焐豆,得了空來到王笈鈴家裡教她做。

“想吃勁道的不用泡發,想吃軟的泡四個小時。”伊曼慢燉著黃豆,料汁靠乾,豆子顏色特彆光亮。

“色真漂亮,當真一滴油不用放。”王笈鈴在邊上打下手,幫忙攪著黃豆。

“對,就這樣輕輕來。”

伊曼站起來活動脖子,側過頭正好對上王嬸子欲言又止的表情。

伊曼疑惑地說:“嬸兒,咱有什麼話你跟我直說。”

王嬸子前些天在外頭走動,聽到些風言風語。本覺得伊曼眼下不好過,不想給她增加思想包袱,到底忍不住提醒說:“說到你哥和你姐,他們倆不像是能好的樣子。”

伊曼跟王笈鈴都在地上做茴香豆,王嬸子坐在炕沿上。王笈鈴停住手,忿忿地說:“他倆路上錢不夠花還是遇到有人為難了?”

伊曼似乎猜到什麼事了,她舉報信交出去有半個月了,總得有點水花出來。

王嬸子往窗戶外麵看了看說:“咱們關上門說,你們彆往外麵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