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年前，有人曾設想將這種孤獨的奇跡稱為彌賽亞。

真正如此靠近了它的那個人，現在在每一個教堂的十字架上，被稱為耶穌基督。

窗外的雨，好像歇了些。

夢中，似乎又回到了玄都觀中。滿天星鬥點綴下，胡子花白的老道士跪在真武麵前，一字一頓地向他問道：“敢問真君，世上有仙否。”

距斬龍後已有百年，竟然有人在九鼎上留下了姓名。維恩本以為自己參透了胎中之謎，他的精神溢出，勉強觸到了一丁點超凡的界限。

維恩提筆想寫下個仙字，卻無法落下字跡。天地人神鬼，一一試過，似乎皆不可成就。

他提筆而歸，無有所得。隻是如此浩瀚的大世，這等已是難得的假仙，可稱真君。

但也隻是修性未修命罷了。

維恩猛然醒來，他拍了拍手，仿佛在驅散夢境的餘溫，輕聲問道：“我們出去走走？”

胡安並沒有反對的理由，他本想吩咐司機停車，卻見維恩搖了搖頭。他輕拉了下胡安的衣袖，仿佛是邀請，又似是命令。二人一晃神，已站在了繁華街頭。

"小挪移符，我連海關都省了。從北京到這的機票要7000塊呢"，維恩得意地說道。

兩人並肩站在雨幕之中，目送著車隊漸行漸遠，如此跨越了大半個地球的術法從來都不是易事。

胡安手上的平板亮起，一份詳儘的地圖展現在眼前。手指在地圖上輕輕一點，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開賽的時間還算充裕，不如先去嘗下這裡的海鮮燴飯如何？”

“其也沒怎麼嘗過，試一下也好。”

他瞥了一眼地圖，齜著牙道：“這是？熱島效應的衛星地圖？”

胡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幾萬米的城市上空，不光是調用了一顆低軌同步衛星，整座城市也被武裝無人機全麵覆蓋。

維恩擺擺手，眼中無神說：“舞台已經搭好，我們，這就這就開始入場。”

胡安頓了一頓說：“我們還有其它詳細的方案。”

從落地起，他身上的魔術回路就開始滿負荷運轉，名為先知的預覺儀軌已經構建出了一角。

維恩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白淨的臉上卻嗤嗤笑了起來。

“天人合一不過是場開卷的考試。”他摸了摸下巴，問道：“既然你簽上了姓名，那這份卷子上要答什麼呢？”

胡安的步伐漸漸無序，他的身子搖搖晃晃，像是一隻在風中搖曳的落葉。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隻有他，飄浮在這個宇宙的中心。

他口中含含糊糊地問道：“為什麼酒杯空了？”

他自問自答的傷心歎道:“我與你有什麼相乾，我的時候還沒到。”

在阿姆斯特丹國立博物館中，珍藏著一幅由倫勃朗·哈爾曼鬆·凡·萊因創作的群像油畫，名為《夜巡》，其油畫底稿鋪展在1621年的畫布之上。

長時間的炭灰積累使得畫作的色彩變得暗淡，甚至被誤認為是夜間的場景

畫前的長椅上，坐著一位白發蒼蒼的男子，他的眼神深邃而幽遠，仿佛能洞察世事的奧秘。然而，他的麵容卻是一副青年時期的模樣。

一位訪客走到這幅油畫前，細膩的油彩似是殘留著倫勃朗作畫時的呼吸。

“你曾遊曆東方，對所謂的苦修有何看法？”男子平靜的問道。

訪客輕聲回道：“永恒的境界遙不可及，世人卻見過了黃金的捷徑。”

神明的血液像頑童臉上的鼻涕一樣被塗抹，又被炭火的餘燼掩蓋。

"公元300年的埃及煉金大師索西莫在《Cheirokmeta》中提及賢者之石，這是純粹精神的升華，一丁點的粉末，就足以造就奇跡。”

“黃金的捷徑，不死的源泉。”

黃金與永生，大航海與貿易的源頭，文明的進程始終伴隨著苦難的影子。

“凡人如何理解，淩駕於塵世之上，從而接近神性的道路。”青年歎道。

“神性？”訪客重複著，他的目中閃過恒河畔所見到的，苦行僧好像飛蛾撲火般的姿態。

無趣的虔誠。

男子卻沒有直接回答。

“超越塵世的平靜和滿足。在如今的巴塞羅那，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感受到這種永無止境的追求，直到一切殆儘——”

“即便是我們？”訪客追問道。

“按照東方的那個老道士的說法，既已得見本心，卻不悟大道，如何解脫。何必在年輕人身上用這些上懦弱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