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Malfoy
這是一個十分不愉快的夜晚。
在收拾完餐廳的殘局後,我忽然被一隻狼人瘋狂追殺。它很詭異,不僅能預測到我下一步會做什麼,移動的速度還飛快。情急之下,我就先將它引到了格倫加裡森林的無人區。
若直接在城市裡的動手,某位女傲羅一定會報複我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那家夥睚眥必報。
信號紅光照亮了海倫的半張臉,她扭過頭,碧眸透著種沉靜忽閃而過,然後微微驚訝道:“梅林的胡子,是你呀?”
我覺得她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左腳隱隱作痛,剛才飛出去的時候撞在了樹乾上,三步之外就站著罪魁禍首,心中很難不升起怒火。
“這畜生的目標是我。”我拉長臉,盯著她嘲諷道,“奈特利小姐好眼力。”
海倫淡淡地掃過我的全身,慢慢向我走進,她泰然無事地說,“至少我保住了你的下半生不是嗎?”
語氣裡毫無歉意,反而在提醒我應該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嗬。”我不屑地覷她,“現在傲羅的處事風格就是不擇手段也要執法優先嗎?即使會傷及無辜?”
“哇哦。”她抬了抬眉,神情像是聽到了一句多可笑的話,“馬爾福先生是想去法庭告我一狀暴力執法?這話從你這個混跡政界的人士嘴裡說出來可真是怪怪的......”
“需要我提醒你前幾天在溫特斯頓酒店做了什麼嗎?”
她在我眼下立定,一臉得意地昂起下巴望著我,細長的睫毛在晶瑩的月光下輕輕顫動,風徐徐往這吹,帶來一股清新的青草氣息。
我心虛地將視線轉移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又回到她身上。
這女人仗著手上有我的把柄,一點兒也不害怕我會拿她如何。
我開始懷疑最近是否與她離得太近了。
“彆擔心。”她隨意甩了甩魔杖,用半開玩笑地語氣威脅道,“你不找我的麻煩,我自然也不會找你的。”
行,彼此彼此。
我收斂了些怒意,打消了剛才與她保持距離的念頭。
“喂,彆動。”
這時,海倫的臉忽然在我眼前放大,我條件反射地稍稍向後退了一小步,竟沒想到她會直接踮起腳尖湊上來,並且自然地伸手捧住我的臉,上看下查。
她的手冰冰涼涼,都說名媛千金向來養尊處優,十指不沾陽春水,可海倫的手與她們不一樣,放上來不是軟塌塌得像果凍。她的指腹有些粗糙,滑過皮膚的時感覺酥酥麻麻。
餘光瞟到她手腕處有一道淺淺短小的疤痕,我開始好奇她曾經經曆過什麼。
低下頭盯著她的異常舉動,問道:“你在做什麼?”
她先是無視了我,然後猛力向下扯開我的衣領。
我即刻抓住了她的手腕,皺起眉,道:“你什麼時候對我的上半身感興趣了?”
“嘖,放開。”海倫敷衍地掙紮了一下,不情願地解釋道,“驗傷。”
我發愣了一秒。
高嶺之花會關心人了,這可是稀罕事。
仔細想想或許不足為奇,畢竟我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我下意識地勾起嘴角,輕輕拉了拉她的手,縮短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試探道:“擔心我?”
海倫冷哼一聲,淡定地將手腕抽了回去,後退了一大步,拍下身上的落灰,貌似在我身上沾了許多臟東西。
然後她抬起頭,蔑視道:“幸好馬爾福先生皮糙肉厚,跟銅牆鐵壁似的,沒有被狼人抓傷。”
“不然呢?”我問。她嘴裡諷人的話倒是一日比一日多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海倫的神情認真嚴肅:“不然我就得考慮我們什麼時候離婚了。”
離婚,一個現階段我認為是可以跟背叛畫上約等於符號的詞語。
布雷斯說女人大多數都口是心非,但是眼前這雙冷酷的碧眼告訴我,她是真的在這麼想。
我們之間沒有深刻的感情,唯一的連接是利益。
我醒悟過來幾分鐘前一閃而過的想法就是在自作多情。
她不是利亞,不是任何一個愛慕我的女人,她僅僅就是海倫?奈特利。
一個和我一樣,深愛著自己的人。
烏雲遮住了月光,天上飄起毛毛細雨,森林消沉孤寂。
多方傳來不同的腳步聲,增援即將到達。
我問:“你們今晚來了多少人。”
她說:“幾乎全員出動。”
我:“全員?疤頭也在?”
她頓了頓,道:“......對。”
“嘖。”我懊惱地看了一眼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女人撞傷的腿一瘸一拐,被女人撕開的領口破破爛爛。
我預見了等下疤頭會有多高興地拿出手機將這件事分享給那群吃飽了撐著的格蘭芬多。
想讓哈利波特看我的洋相?
門兒都沒有。
海倫亭亭玉立地站在狼人邊上背對我打電話,簡單地嗯了幾聲就掛斷了。她從外套內袋裡拿出煙盒,熟練地點了根,對地上的野獸吐出一口霧圈,接著側身斜睨著我,命道,“我晚上不想為了你開夜班審訊,識相的話就趕緊回家!”
她貓兒一樣的綠眼睛裡透著幾絲無奈。
“這裡交給我吧。”
也好,狼人的事就丟給她去調查,我可沒時間分個身來管這種小事。
我們疑似不知不覺達成了合作夥伴之間的默契。
回到莊園,剛才那股無名之火突然又躥了上來。
海倫憑什麼用一種老母親給兒子收拾爛攤子的眼神看著我?
其十二. Knightl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