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睢還與她一起同乘車輿,她不免譏諷道:“不是親兄妹,還走的這麼近。”
身邊的劉嬤嬤眼皮子一挑,忙道:“小娘子彆生氣,他們隻是從小關係深,再說,三娘子遲早要嫁出去,若是隨意編排她的名聲,也會連累小娘子你的名聲。”
劉嬤嬤說的苦口婆心,她何嘗不知,可她心裡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不由地讓她一路上更加怨氣橫生。
特彆是下車輿,她看到前方的江辭睢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攙扶江絮霧下車輿。
兄妹情深,看得讓她惱火。
她一時氣急,陰陽怪氣地道:“你們關係可真好,可惜江絮霧可不是江家正經的……”
她還沒說完,被江辭睢一記冷眼堵住,隨後她眼睜睜看著她們兄妹走進去,回過神的她,跺跺腳,義憤填膺地回到江府。
可江凝雪一回到院子,就看到父親氣勢洶洶地來找她,劈頭蓋臉地一頓訓斥。
訓斥還不夠,就命人將她鎖在小佛堂前抄寫經文,要抄寫一個月。
江雪凝不敢置信,“父親你——”
她還沒有說完話,父親眼不見心不煩地命人拖去小佛堂前。
江大夫人知曉這一切後,擰著帕子去找江大爺,最後無功而返,隻能咬牙去找女兒。
見女兒哭的梨花帶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江大夫人心碎了一片,“都怪三房那群人,特彆是江辭睢,一回來就找你發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江絮霧真是他親妹妹。”
江凝雪一聽是江辭睢害得自己這樣,她更加嫌惡,拉著大夫人的袖口,“母親,你一定要幫我,我咽不下這口氣。”
“你放心,為娘不好找江辭睢麻煩,可江絮霧一個小娘子,母親還是能幫你出氣。”
江凝雪一聽母親要幫她,臉上就要浮現得意洋洋的表情,可江大夫人趁此機會,訓斥她。
“以後在外人麵前,彆有口無心,落人話柄。”
她收不住情緒,最容易被人攛掇,外加女兒還有幾年就要嫁人,再不教她,怕是以後在夫家寸步難行。
江大夫人想到此處,為人父母,身是操碎了心,不由長籲一口氣。
“眼下江辭睢在江府,我們不能對她下手,所以我讓她嫁出去。”
江凝雪迷惘,“這不是太便宜她了。”
江大夫人無奈地用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讓她嫁出去後,她就不是江府的人,江辭睢又怎麼能護得住一個嫁為人婦的妹妹。”
再說,他們還不是親妹妹。
江雪凝聞言聳聳肩,“我明白了,母親你要幫她挑選夫婿,可不能挑太好。”
“你這丫頭也太笨了,我要是挑太差,豈不是給人落話柄。”
江大夫人對自家女兒愚笨,氣得連連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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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扶院。
江絮霧白日跟江辭睢敘了會舊,他便去忙公務。
夜深露重,江絮霧睡不著,半夜閒來無事,各種調香,直至外頭魚肚子泛白,蠟燭也燃了一夜後。
她這才沉沉睡下。
至於江辭睢那邊,因北平寺廟牽扯深廣,被查出竟跟太子有關聯,聖上大怒,命他和裴少韞一同陪三皇子徹查此案。
江辭睢謹遵聖命,去往三皇子府中商討此案,邁入三皇子府中書房,發現裴少韞還有幾名官員皆在,他與裴少韞打過交道,昨日還為了帶江絮霧回去,親自去找他,所以兩人相識。
三皇子佇立在書案,見到他也隻是淡淡道:“江大人。”
“殿下安好。”
江辭睢作揖,幾番寒暄過後,書房傳來孜孜不倦的交談聲。
上起案子未了解,眼下又多出這糟大事,三皇子最近焦頭爛額。
而後在書房商談了一炷香的工夫,才放他們離去。
他們這些人皆都告退後。
江辭睢也起身告退後,習慣獨來獨往,可不成想有人在他身後叫住他。
“江大人。”此人蓄著胡子,麵露精光,是三皇子的門客,如今他來找自己,江辭睢心下疑慮,但他不動聲色。
正巧裴少韞此人也正好過來,他麵露含笑,端的是君子之範。
“江大人你也在,要不等下一起去北摟吃酒。”
裴少韞與他行事過幾回,此人心思詭譎,表裡不一,難以打交道。
隻有在上次得知阿妹出事後,他就快馬加鞭趕回來,保下了江絮霧後,才有交情。
其餘兩人在官場並未有多大交集。
如今江辭覷這名門客,似乎有話說,再看裴少韞輕笑地看他,不到片刻,他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與裴大人有約。”
這番言論,讓門客也不好留下江辭睢。
待到他們一出府,江辭睢還以為裴少韞是幫他解圍,正要道謝,卻聽裴少韞道:“順手而已,江大人客氣。”
誰不知江辭睢是太子殿下的人,可今天三皇子的門客單獨留下他,這含義誰不知道是何意。
江辭睢心知肚明,兩人客套一番,他就借故有事,裴少韞也不挽留,仿佛隻是順手,並無他意。
可等到江辭睢一回到車輿,突兀地摸了摸腰間,發覺腰間的香囊竟然不翼而飛。
香囊是江絮霧贈他,江辭睢因此貼身佩戴,可現在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