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皇後 第二日清晨,待她醒來……(2 / 2)

張皇後不禁目光關切地看向他,口中卻是微微抱怨地訓斥,“你被陛下立為太子才不過兩年,就不能改改以前狂蕩不羈的性子,學學曾經的蕭恪瑜嗎?”

一聽母親提起蕭恪瑜,蕭扶蘇不禁瞬間煩躁。

他不禁又輕輕拂開母親關切的手,性質懨懨道,“怎麼又提起他了?母親你很喜歡他?那不如將他從冷宮裡撈出來,做你兒子好了。”

“你這孩子!母親可都是為了你好!為何就是存心與哀家唱反調?如今你也當了兩年太子了,我叫你多學學他,是因為你父皇更喜歡他的做派,咱們如今的一切可來的不容易,當初是廢了多少功夫才得到今天的一切,你不討好你的父親,難道要讓一切心血都前功儘棄嗎?彆那麼好武乖戾,文雅穩重一些,也更有太子的樣子!”

張皇後不禁又板起臉,苦口婆心地勸他道。

蕭恪瑜再好,那也不是她的兒子,自己的孩子縱然有再多不成熟的地方,身為母親也該為他的未來鋪路謀劃。

她自認不是個好人,但是對於這唯一的兒子,自己是能給的都儘量給他了,不該給的,她也靠手段謀來給他了,不然僅憑他們母子不出眾的家世,這皇後太子的位置怎麼也輪不到他們來坐。

而他不在乎自己為他謀劃的一切也就罷了,所有的苦她來受!但他能不能稍微體諒一下自己,不要跟自己的父皇對著來,明知道前有蕭恪瑜做太子時更得人心,珠玉在前,如今就不能為了太子之位,忍一忍裝裝賢良,收斂一點嗎?

“我哪有好武乖戾,這兩年不都是老實本分地做著枯燥乏味的太子嗎?下有臣屬歌功頌德,上對父皇尊敬順從,至於還不夠像蕭恪瑜,那也隻能是說我從小沒人管野慣了,如今就算裝,也強裝不了母親想要的樣子!”

蕭扶蘇不禁有些置氣道,他憑什麼要學蕭恪瑜?他就是他,為何要做彆人的替身?為何就算是做了太子,他也始終還是擺脫不了蕭恪瑜的陰影?

難道自己果真就是不如他嗎?就連與他相依為命,最親的母親,也還是更喜歡他的做派,想要自己成為他的樣子。

他內心不禁產生一股近乎自暴自棄的懊惱感,就算做了太子,也依舊改變不了那殘忍的根本,他不是蕭恪瑜,也做不了蕭恪瑜,不管是無法改變的出身,還是可以偽裝的性格,冷漠,孤寂,非議,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原本他就隻是一個不受重視的庶皇子,若不是因為後來父皇喜愛母親,愛屋及烏,怕是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這太子的寶座又怎麼輪得到他坐嗎?

是啊,這位置本就是從蕭恪瑜那搶奪來的,是鴆占鵲巢,卑鄙無恥,本就不屬於自己。

他不禁又在心裡自嘲般地冷笑一聲。

笑這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看來他還是更適合做自己,若沒有這場儲君之爭,或許他也能更自在地做一個閒散藩王,可是命運卻將他們都推向了眾矢之的,再也回不了頭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兩年過去了。

過去,已成為一場越來越遙遠的夢。

蕭扶蘇的話,不禁有些刺痛了張皇後那顆原本冰冷的心,生氣之餘,她看著眼前兒子那張越來越桀驁孤寂的麵容,內心不禁又有些心疼起他來。

是啊,曾經的自己,算不上是個會照顧兒子的好母親,因為出身卑微,宮中美人又眾多,皇帝本就是一個心性不定的人,她一門心思都撲在了爭寵上,所以在蕭扶蘇的童年,自己這個母親的角色,時常是缺失的,這也導致了他的性情格外桀驁乖戾,尚武且不喜歡循規蹈矩,做一個長輩眼中更喜歡的乖巧溫順的好孩子。

但這也不怪他,要怪,也隻能怪自己。

內心不禁又歎了口氣,張皇後按壓下心間的生氣,隻是用越發理性的聲音,淡聲詢問他道,“本宮也不與你再去提那些過去了的往事,這次叫你過來,隻是想問一問昨日狩獵一事。”

“母後你竟然監視我!”

蕭扶蘇幾乎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她,染了震驚的眸,不禁越發憤怒道。

而張皇後卻像是沒看見他的反應,不顧他情緒的激烈,隻是又繼續神情嚴肅地叮囑他,“聽說你不僅與朝中諸多重臣之子玩得出格,狩人取樂,更把那來曆不明的女子私藏在東宮。扶蘇,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能做出這種糊塗事?在你父皇召見前,趕緊把那女人給我解決了,不然落人口舌,留著遲早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