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想著自己該以怎樣我見猶憐地姿態,自然而又不顯矯揉做作地順勢倒在他的懷裡,卻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躺平,蕭恪瑜又先她一步說話了。
“林琳姑娘,我看你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他不禁又望著她有些蒼白的臉色,雙眸微蹙地關切道。
果然,她病得這麼明顯嗎?連她要躺都搶先一步看出來了。
林琳苦著臉艱難笑了笑,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憂。
“我……確實有些體弱頭暈。”
她也隻好又照實話與他說道,“最近染了風寒了。”
“你……都病了,皇兄他居然在這種時候,還能心狠將你趕出來。”
他目光不禁更有些染了驚訝,隨即卻又輕歎一聲道。
是了,他本就是最能體會人情冷暖的,何必還要驚訝呢?
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苦命人。
論吃苦,或許他還不是最苦的,最起碼他再怎麼落魄,還是出身皇族,除了皇室外,任何人都無權私下處置他,傷他性命,就算受些刁難冷眼,那些生來就低賤的奴仆們還是會發自本能地忌憚於他。
但林琳,明顯與他不同,她並沒有引以為傲的出身經曆,來威懾他人,保護自己免受更多的欺淩。
“嗚嗚。”
林琳聽了他的話,更是感到委屈了。
她真的是好可憐啊!才一天就被狠心男人趕出來,扔進冷宮了。
混得這麼淒慘的穿書女,怕是也沒幾個,開局就輸在起跑線上,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鹹魚翻身,順利完成任務回到自己的世界裡。
如今連活下去都這般艱難,如此想著,她不禁又哭得更加傷心了。
“什麼都彆說了,先回殿裡躺一下,休息休息吧。”
蕭恪瑜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安慰她才好,便采用了最實用的方式,溫聲勸她先跟自己回宮殿內歇息。
他想了想,不禁又有些憂傷地繼續道,“不過冷宮陰冷,我這裡簡陋得很,也不知道,能不能利於你養病……怕是以後都要委屈你,跟著我一起受苦了。”
跟他在一起,肯定沒有跟著蕭扶蘇時日子過得舒適富足,他心裡不禁又有些落魄者特有的不自信,以及自卑。
深陷泥潭……這種日子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未來能不能真的熬出頭,身處無望之中久了,自由仿佛隻是他自我安慰的幻想,難免會消磨人的意誌,連性情都有些陰晴不定的善變,不太正常了。
“隻要能有個棲身之處,你能收留我,不嫌棄我,我便已經很感激了。”
林琳隻是又搖搖頭道,她是什麼身份?不過無家可歸,人人可欺的過街老鼠罷了,哪有什麼矯情,挑三揀四的資格?
蕭扶蘇不要她,蕭恪瑜卻能好心收留她,一個東宮的主人,一個冷宮的失敗者,一個春風得意,前呼後擁,一個默默無聞,自身難保卻還能對她伸出援手,高低立見。
不得不說,蕭恪瑜出現的時間點很對,在她最難過的時候,彌補了她心中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