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索性起來看看書了。”
他不禁又歎息一聲,搖搖頭輕笑道。
自從來了冷宮後,他就經常性失眠,可能是壓力大的緣故吧?
當初他被廢,給安的名頭也是母族外戚涉嫌造反,這個罪名說大也大,若無意外,基本是與皇位無緣了,更何況現在蕭扶蘇都已經安安穩穩地當了兩年太子,而他母後如今又病故了,他母家雖是世家大族但也終歸是越來越走向沒落了。
他的父皇並不缺少自己這個叛逆不安分的兒子,本身他就不喜歡母後,不喜歡琅琊李家,或許從一開始,他就根本不想冊封他為太子,隻不過是礙於各種阻攔的無奈之舉罷了。
想再翻身,簡直難上加難。
但這些心事煩惱,其中的利益牽扯,愛恨情仇,他都不好與林琳講。
於是再多的苦惱,也隻能自己一個人咽下。
他也隻能告訴自己要更加努力,多讀書上進,即便他也不知道這種努力有沒有好的結果,未來的日子能不能更有盼頭。
但做總比不做強,有行動都不一定能成功,那麼自甘墮落整個人就真的要廢了。
這樣也隻會令親者痛,仇者快,張皇後盼著看到他如此,成為廢人的模樣,那他就偏不叫她如願以償。
而那邊榻上的綰綰,望著他深沉如海的眼眸,卻是想不到他的那些此起彼伏的心思,她隻是又單純感歎道,“這個點你都能沉心讀書,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個時辰夜深人靜,正是最適合人摒棄雜思,專心學習的時候。”
他隻是又微微一笑道,目光深邃如海。
話雖如此,他也知道對於自己來說,夜晚也僅僅隻是比白天更讓人好過一點。
他想自己之所以還沒有崩潰,沒有瘋,就是為了熬到報仇雪恨的那一天。
在自己沒有足夠力量強,他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要忍。
“你讀的是什麼書?”
見他那麼認真的模樣,林琳不禁也勾起了些許興趣,又目光好奇地詢問他道。
“滕王閣序。”
他隻是又簡短道,林琳聽罷卻是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臉吃驚道,“滕王閣序?你們這兒居然也有滕王閣序?”
蕭恪瑜目光看向她,不禁略有些迷茫地輕輕點了點頭,輕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