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如今隻不過就是拿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罷了,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他當皇帝,又有什麼不對?
明明是他搶走了自己的東西。
他們母子就是強盜,更害了母後的性命。
殺人償命,物歸原主,難道就因為自己贏了,用了些手段,就該被責怪嗎?
難道就因為他失敗了,看似很可憐的模樣,就能抹掉他曾經的罪孽嗎?
自己就該原諒他,憐憫他,更放過他,自此仇怨一筆勾銷?
這偽善無能的裝模作樣,哪怕是世人眼中的聖人明君,他也做不到。
活在世上,他隻求無愧於心,他活著,並不是給彆人看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會笑會痛,而非麻木虛假的傀儡。
這對他更不公平。
即便他深知,更已經習慣了這世上的諸多不公平,但至少現在,在自己終於有能力可以真正做自己的時刻,他並不想屈服於世俗眼光。
他是勝利者,他更強,以後的他還會更加輝煌,活得光芒萬丈,令人豔羨。
他相信自己的實力,才是對仇敵最強的反擊,曾經那些看不起他的,非議嘲弄的眼神,現在的他,都有足夠的資格與威儀,令那些挑撥離間的小人都閉嘴。
不遭人忌是庸才,至於其他的,縱使有人會看不慣他,有些話,也隻能爛在肚子裡,他不在乎那些無關緊要的人的心思,所以也無所謂,就這樣吧。
壞人一生隻做一件好事便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足以放大記住這次好。
而好人就算受到再多苦難,委屈,熬不住了,做了一次驚世駭俗之事,便是離經叛道,遭無數人嫌棄謾罵,正如一張白紙上,唯一的汙點也就越發醒目,遭人厭棄。
他早就已經明白了這世間的無情。
有些事情,根本就沒有道理可言。
自己懂,便也夠了。
隻是這心事無人分享,他偶爾也會感覺孤獨,有些寂寞罷了。
隻是最期盼想要傾訴的那人出現在眼前,就連她也不理解自己,有些心情落寞罷了。
但那又能怎樣?
他又能拿她怎麼辦?
這是他最愛的女人,對於她,他也隻能選擇隱忍。
沒有任何責怪,隻是望著她的眼神如火般灼烈,周身氣息卻是又如冰般冰冷。
而她也毫不畏懼地勇敢直視著他,仿佛各自較著心中一口氣,此刻氣氛不禁有些冷凝,本就有些劍拔弩張的僵持,就變得越發緊張,緊繃,仿佛一觸即發。
但是,他不願去戳破那層脆弱的窗戶紙。
因為一旦捅開,互相肆無忌憚地傷害,他們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他不想變成那樣,那在自己腦海裡,早已經想象過無數遍,卻還是怎麼也無法接受,不願觸及的夢靨場景。
令人恐懼,避如蛇蠍,僅僅是想象一下,就足以令他感到難受。
即便她無理取鬨,他也不想跟她吵架。
他是她的男人,多忍讓包容她,是應該的。
她心裡有苦悶,有不甘,甚至對他懷有埋怨恨意,一時間接受不了這變故,他也能夠想象理解,畢竟,她是一個如此善良的女人,不屑於人心險惡的爭鬥,更對所有人都懷有一絲尊重與善意。
或許讓她發泄夠了,她也就能接受現實,低頭認命了。
他原以為她是不同的,待自己更是不同於他人的。
卻沒有想到,如今又出了這事。
雖然現實不禁令他感到有些失望,有些難過。
但就算她現在還不能懂自己,跟他吵架,傷他的心,也沒有關係。
畢竟從當年自己第一眼看到她時,他的一整顆心,就已經完全屬於了她,被她徹底俘獲了。
所以,他相信總有一天,她能夠釋懷,更能理解自己,體諒他一路以來的艱辛,得到這一切的不易。
很快的,他相信。
總有一天,他們會和好如初,做一對恩愛夫妻,神仙眷侶。
人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他相信隻要自己足夠努力,用心對她好,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的,他更堅信,自己最終一定會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