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婭小姐為什麼突然走了呢?”
布洛爾跨坐在掃帚前端,控製掃帚飛行的方向。
“因為我感覺不太好。”
我側坐在掃帚末端,撫摸著坐上掃帚不久後躍進我懷裡半睜著金色眼睛的霙。
儘管沒有任何記憶,本能仍舊驅使著我立即遠離方才來路不明的少年。
“感覺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布洛爾十分單純地問。
“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並不想在自我感覺方麵多做解釋,既而忽然轉移話題,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我計劃在天黑之前趕到最近的城鎮休息一下,伊西婭小姐覺得如何?”
布洛爾微轉過臉問。
“沒問題。”
我隨意回應道。
隨後,我們一路閒談著趕路,差不多下午過後終於發現一座小鎮。
“地圖顯示這附近都是森林,如果繼續飛行,可能要到半夜才能趕到另一個城鎮。”
布洛爾雙手舉著地圖說明。
“那今晚就先在這座小鎮休息一晚,明天再趕路吧。”
我遠遠望著以棕色磚瓦房為基調的小鎮外觀。
“好。”
布洛爾把地圖收好,操縱著掃帚平穩落地。
“總覺得這裡感覺太過於安靜了。”
布洛爾用魔法收起掃帚,表情奇怪地觀察著眼前格外寂靜、完全看不見其他人蹤影的小鎮。
“確實,而且這裡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我稍微皺眉,耳畔隱約充斥著一堆毫無邏輯、模糊不清的雜音。就宛如性命垂危之人竭儘全力地向外界傳遞自己極儘痛苦的悲鳴。
討厭這種絕望的呢喃。
“伊西婭小姐,你臉色不太好,沒事吧。”
布洛爾心細地很快察覺到我的異常。
“沒事,隻是有點累了。”
我搖搖頭,努力將腦海中的雜音驅逐。
“我們還是先找一戶人家請求暫住一晚吧。”
布洛爾牽著我的手臂走向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戶住戶,抬手輕敲了敲門,“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但門內毫無回應,布洛爾又敲了幾次門仍是如此。
“奇怪,沒有人嗎?”
布洛爾又敲了敲隔壁住戶的門,同樣沒有任何回應。
“難道這座小鎮沒有人居住?”
布洛爾疑惑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不,有人居住,隻不過他們好像並不歡迎我們。”
我低聲回答。
自布洛爾敲門時,我腦海中充斥的哀嚎、悲鳴,以及恐懼等感知愈發強烈。
“我們還是先去鎮子附近的森林落腳吧。”
從抵達鎮子時,那種不尋常的感覺越來越嚴重,就猶如外人誤入遍布毒氣的禁區。
“好。”
布洛爾表情擔憂地帶著我來到距離死氣沉沉小鎮百米之外、沿著一條河岸的森林。
“這裡就可以了。”
我反複深呼吸,方才雜亂無章、令人頭痛欲裂的聲音終於沉靜下來了。
“伊西婭小姐,要喝水嗎?其實今晚我也可以用魔法搭建一個帳篷在這裡過夜。”
“不用,多謝,我不建議在這過夜。還有布洛爾小姐直接叫我伊西婭就好。”
精神放鬆下來後,我習慣性地伸手去摸了摸伏在我肩頭的霙。
“伊西婭也叫我布洛爾就好了。”
布洛爾特彆高興地笑了笑。
“布洛爾有聽到什麼聲音或者感覺到什麼嗎?”
“聲音?我隻聽到河流和樹林的聲音,好像沒什麼感覺。”
布洛爾即使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些,但還是仔細思考後回答。
所以隻有我一人能聽到那些聲音嗎?
但容不得我過多的考慮,不遠處的落水聲立即把我們的注意吸引過去。
“伊西婭,好像有什麼東西落水了。”
這次布洛爾也聽到了動靜,第一反應即是馬上趕去聲源處查明情況。
我跟在布洛爾身後,幾分鐘不到就找到了聲音源頭。
“有人落水了。”
布洛爾在叫喊的同時縱身躍下了河,迅速把掉進水裡的人撈到了河岸邊。
“呼,好險河水很淺,不過他為什麼會突然掉進河裡。”
布洛爾動作嫻熟地替落水者檢查傷勢。
雖然落水者身上沒什麼明顯的外傷,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叫不醒。
“伊、伊西婭,他不會出什麼事吧?”
布洛爾焦急萬分地向我說道。
“彆急,讓我看看。”
我蹲下身,冷靜地為傷者檢查情況。
然後一下就找到了原因,開始一言不發地為傷者進行治療。
雖說今日的我完全不記得任何事,但運轉體內魔力和輸送力量,猶如自誕生起便深深烙刻在這幅軀體之中。
“這樣就可以了。”
我順勢脫下長袍給昏迷的傷者充當靠墊,和布洛爾在一旁席地而坐地守著人醒來。在此期間,我也順便用魔力直接弄乾他們兩人的衣服。
“伊西婭失憶前應該是個魔法師吧,而且還是那種實力很強的魔法師。”
布洛爾安靜地坐在我身側說道。
“布洛爾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伊西婭瞬間就能治療好傷員,而且雖然伊西婭可能忘了,但昨夜我們第一次相遇起伊西婭一人就能輕易地趕跑打算攔路搶劫我的那夥人。”
布洛爾興致勃勃地描述我們初次相遇時發生的事。
儘管布洛爾的描述十分詳細且真情實意,但對於忘卻那段時期記憶的我來說,全然像是在傾聽彆人的故事。
仿佛正在聽另一個名叫伊西婭的人曾經所做過的事。
“布洛爾是失憶之後一直在找自己的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