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嬗穿著素衣,一張素麵朝天但也仍然是清水出芙蓉般漂亮的臉,牢牢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等她走到湯府的門口時,那些緊跟著她的目光,才略帶遺憾和可惜的收了回去。
而門外早就有人提前等在那裡。
栗嬗她自己是不知道的,但等她的人卻知道是誰送她過來的。畢竟劉璋湘的心思,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先前曾有人怠慢了劉璋湘的榻上客不以為意,然而那榻上客可不是好惹的。每日吹一次枕邊風,因此在榻上客被劉璋湘厭煩之前,就幸運地讓那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隻有清醒時才知道去路邊討飯吃。
等人者怕她爬上劉璋湘的床後,就拿自己開刀。於是越發不敢怠慢栗嬗,若不是栗嬗看上去清高不好錢財,隻怕那人會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財都拿出來討好栗嬗,以求她之後不為自己說好話,那也萬萬彆說壞話。
還好這湯府比起他們膠東王劉璋湘貪出來的宅邸小多了,沒多久就把栗嬗這個燙手山芋送到了一間小屋子裡。
栗嬗迷迷糊糊,看帶自己找路的男子一臉誠惶誠恐,還以為是自己身上的窮酸味讓人瞧不起。不過她倒是想得開,畢竟說的粗俗一點,大家都是出來賣,出賣自己的靈魂或者身子,然後賺錢的,誰瞧不起誰啊!
栗嬗麵上不表,任由手腳麻利的且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兩個女子對著自己的臉拍拍打打。一切都很順利,隻是在係腰帶時,需要兩個人一起使勁,才能把栗嬗捆起來,使纖細的腰肢顯露出來。
“我最近吃的似乎有點多……”栗嬗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臉上未擦任何脂粉的那個女子甩甩一直在用儘的手,隨口說道:“我們湯府是這樣的,因為老爺喜歡細腰,所以府上的女子都得把腰給捆起來。我們纏起你來,還算是輕鬆的!”
另一個表情嚴肅的女子舉著翠綠色的發帶在栗嬗腦袋上比劃,似乎是想到了該給栗嬗怎麼綁,不禁舒展了下身子,順便和栗嬗搭話。
“是啊,你是沒見過那些在老爺身邊伺候的。明明都有喜了,但是老爺喜歡,又怕自己離開老爺讓彆的婢女得去機會,於是好些人不養胎,每天早上還得狼哭鬼嚎的纏腰。”
“可這和纏起我來算是輕鬆的也沒關係呀。”
未施粉黛的女子接道:“她說話老是直說她想說的,根本不在乎彆人說的是什麼。”
“誰說的!”綠發帶女子反駁道,“我還沒說完呢!她們仗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強迫身邊的婢女吃胖腰,就為了讓老爺看不上她們,這樣一來她們就能獨占老爺了。”
怎麼一個比我前世得寵時宮殿還要小的地方,儘讓給湯老爺過上了楚王好細腰的好日子?栗嬗腹誹。
隨後也不在說什麼,隻是偶然在這兩個人起衝突,為了爭個高下而要自己選擇那個說的有理時,才含糊地笑笑。
不過她倒是從她們的吵鬨中知道了不少消息。
像是什麼她們是夫人的人,夫人在府上忍辱負重,老爺和彆的婢女戲水時還要叫夫人在一旁伺候;什麼夫人心地善良,每旬都會給她們放假,有家的回家,每家的就去踏青遊玩,而且這些時候也是有錢的,到時候和月錢一起發放;什麼老爺為人不行,明明自己不行,還得夫人無法生兒育女,彆的女子生下的孩子也不像他,但他仍然對夫人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瞧不上。
這也太惡心了吧!栗嬗想起了慫包蛋,慫包蛋一直叫自己忍讓忍讓,但至始至終都沒有鬆口說要要自己當皇後。虧自己在他失勢時不離不棄,一直到他東山再起出人頭地,自己陪了他那麼多年,還為他接連生下三個兒子,可他最後卻對自己不管不顧,連錢都吝嗇給自己。
栗嬗怒道:“乾脆把他那物件割下來掛起來得了!省的他弄出一堆孩子來鬨人減人壽命。”
“哎呦,這可說不得!”兩個女子左看右看,沒看到有不是夫人的人,這才安下心來細細囑咐栗嬗,“我們說老爺壞話,是因為我們有夫人撐腰,老爺看上我們,反而對夫人有好處。反正我們的命都是夫人救的,如果能為夫人生下一兒半女,這輩子也值了。”
“但你可不同,雖然你是被膠東王的人帶過來的,但是老爺要真想做些什麼,那夫人也保不住你。這兒這麼小,夫人和我們被困在這裡就算了。你可千萬彆學我們,從此呆在這裡,再也飛不出去了……”
“膠東王?是誰啊?”栗嬗的關注點獨特,她一臉無辜地問道。
“就是引薦你進來的那個啊。”
栗嬗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
“他也不是好東西!”綠發帶女子將發帶係在栗嬗的頭上,她還以為栗嬗情竇初開,連忙提醒道,“他比老爺更壞!為老爺生孩子的人頂多隻能擠滿老爺的院子裡,可為膠東王生孩子的人,那是能擠滿這一整個湯府的!”
“啊?難怪我看他雙腿發軟,明顯一副那個的樣子。”
未施粉黛的女子搭道:“對啊對啊,我早就這麼覺得了。香茗你還不信,我就說膠東王那副樣子,大家都知道他是什麼東西,你之前硬要說他是騎馬騎的。”
“品茗!那不是之前的、”
看來綠發帶女子似乎叫香茗,而未施粉黛女子叫品茗。
香茗的話沒說完,就有人推門而入打斷了。
“我不許你們這麼說湘哥哥!他那麼好,你們怎麼能這麼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