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那可是我的三千九百五十枚……(1 / 2)

把送什麼禮這件事解決了,栗嬗偷閒時和阿夕聊天,都有了許多底氣。

甚至還開始談及要不要去選一些口脂,到時候在在婚宴上增加一些色彩。

“雖然聽起來可能是在無理取鬨,但不管怎麼樣,我都想要選一些適合自己的口脂。如果能買下福菊社的口脂就再好不過了。”

阿夕經栗嬗這麼一說,這才發現自己的婚宴樸素得很。如果沒有口脂添色,恐怕那時候整個婚宴,唯一比較喜氣的就是自己頭上的紅發帶了,以及蓋在豬頭上的紅布。

“口脂難不成很貴?”栗嬗一臉不解。

畢竟她在徹底得罪長公主的之前,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吃食上,拿鱖魚來說,常常因路上時間太長,送到宮裡時都臭了,宮中便根據當地的吃法改良成了臭鱖魚。但是栗嬗卻總能吃到不臭的魚,若遇上她喜重口時,那便隻能退而求其次,便佐以魚醬來增添風味。

穿衣上,隻要宮中采購了布匹,那就必然要先送到栗嬗宮中由她過眼,等她挑完了,看不中的,不要了,才能送到其他宮裡由彆人挑選。

用的東西上,那洗臉的東西來說,彆人用淘米水洗臉,她卻能用上為她的皮膚專門配比的石堿洗臉,至於那些鉛粉、蔻丹和口脂等等,都有人專門把新出的,最好的給她送來。

因此在被劉雭嬌養了那麼多年,重生後又整日沉迷阿母做的大餅無法自拔,栗嬗對這些物價,以前不用懂,現在也仍然不懂。

阿夕抿嘴,“兩枚半兩錢。”

栗嬗認真地扳著手指頭數到底多少錢。

“大約是二十四枚的五銖錢,就是一貫錢的平分成四十二份,然後得到的其中一份。”阿夕本意是用比較麻煩,但是栗嬗一定有的東西舉了這個例子。

可栗嬗卻由一開始的和她異口同聲,然後逐漸變得火冒三丈起來。

栗嬗美滋滋地說道:“那還是很貴的嘛。不過我剛好有這些錢,因為我來做工時,有人給我拿了兩貫錢,我花了一貫,還有差不多一貫,剛好是兩個二十四!”

“平分成四十二分?那就是一貫錢有一千枚,那為何我的一貫錢隻有五十枚?!”

栗嬗氣的眼睛中滿是火,氣得想要把貪下自己九百五十枚五銖錢的那個奸商給找來臭罵一頓!

見栗嬗如此氣得跳腳,阿夕一下子便明白了是誰在中飽私囊。畢竟又貪又好色,賑災發糧時明明自家有大魚大肉,但還是要領這個便宜的事,膠東王劉璋湘做的太多太多了。

“也許、”阿夕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如何勸阻,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宓禕的聲音猶如天籟傳來,嚇走了阿夕的窘迫,“那可不?這就不是你們這些普通人用得起的!”

“這麼說,你一直都在用?”栗嬗說罷,眼睛鼓溜溜地看向宓禕的嘴巴。

那裡唇紅齒白的,比起阿夕這個要為一大家子操勞的人自然好上不少,可她分明沒有塗什麼口脂,要不然也不會看上去和自己的差不多。

宓禕氣得跳腳,但還是逞強道:“彆看我這樣,我家裡有很多口脂的!下至最普遍的紅色,上至衣服都難染出來的紫色,應有儘有!”

宓禕的口氣如此之大,也不怪栗嬗套路她。

“你有這麼多哇!”栗嬗伸手拉住宓禕,小幅度地左右晃動,下意識地朝著她撒嬌,“你一定知道阿夕她到底適合什麼顏色的口脂吧?”

阿夕本來置身事外,她和宓禕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最近和宓禕有接觸和談話,也是因為中間夾了個栗嬗。而且大部分時候她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個啞巴,免得宓禕看自己不順眼,給自己找絆子。

如今聽到栗嬗說起自己,為的還是自己的妄想,不免一時激動,焦急地喚了一聲栗嬗。她生怕因為自己,牽連了栗嬗也被使絆子。

宓禕吞吞吐吐,剛想拒絕,但又不經意間瞧到了栗嬗的眼睛,那是一雙閃著滿天星星的眼睛,正在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

宓禕、宓禕她為了自己的麵子,怎麼也不能說得出卻拿不出。她緩慢地抽拉出自己的手,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應了下來,“這有什麼?我明天就把家裡有的都帶過來,阿夕一個個試,遇到合適的,或者栗嬗她覺得你適合的,你就都拿走!”

“我有的是口脂!”

阿夕乾笑。

但栗嬗卻覺得不是很滿意,因為阿夕說的是那個,什勞子福菊社?宓禕家裡看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平日看宓禕穿的衣服,雖然和大家都一個顏色,一個款式,但就是看上去很服帖,而且衣擺總是會有不同的玉蘭花以及小鳥的刺繡。

她心中的湘哥哥連自己的九百五十枚五銖錢都要貪,應該是不會給她弄這些衣服的。

畢竟慫包蛋都不會記得自己衣服上的花紋每旬是否有重複,可宓禕卻實打實地做到了每天都穿不同刺繡的衣服。

栗嬗想讓宓禕幫忙弄一個福菊社的口脂來,她不懂這些門路,但宓禕應該是懂的。每日跑腿的錢都要交給阿母存著,她還有四十多枚的五銖錢可以用,到時候悄悄把這些錢給宓禕,再請她吃一些阿母做的糍粑,也許宓禕會幫自己的忙也說不定?

栗嬗剛做好決定,準備讓宓禕回家時等等自己。然而和宓禕極其不對付的香茗、品茗兩人卻不請自來。

“夫人找你。”香茗品茗二人異口同聲,笑眯眯地說道。

可如此正常的行為,卻把宓禕氣的渾身緊繃,好像處在捕食狀態的貓。

栗嬗輕輕拍著宓禕的手背,似在安撫她。然而她卻根本沒看見宓禕驚訝且感激的臉,和阿夕說了今日可能不能同她一起走了,便在香茗品茗的帶領下,第一次見到了這位在貪了自己好多錢的人口中,喜吃醋的夫人。

夫人似乎姓湯,湯府的湯是夫人的湯,而非老爺的湯。

夫人對府中的人好到隻能用大方來形容。即便是栗嬗這個隻能算兼職的人,平日也是按照全職住在府上的人來包吃包住。雖然栗嬗自己不住,隻是蹭吃蹭喝。

而且比起栗嬗無人需要跑腿就清閒的快要發黴,那些整天照顧夫人和老爺的人,似乎更加清閒。

至少在栗嬗見到她們時,她們總是優哉遊哉的,偷閒偷到栗嬗都擔心湯府萬一垮了怎麼辦,自己現在就得開始考慮接下來去哪裡做工賺錢了。

現在看到大家口中的夫人,果真和大家口中的仁慈、菩薩心腸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