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示讚同」
剛開始觀眾還下意識為沈遲緊張,可隨著顯示的擊殺信息越來越多不由得放鬆了。
「前麵又來了一個人」
「送快遞請排好隊」
「所以昨天才是超常發揮吧,今天Late的水平和第一天有得一比」
沈遲的注意力都放在遊戲上,重新調整了槍口,對準射擊。
*
「Late 使用Kar98K擊殺了你」
白茶開播以來第一次被人擊殺,他錯愕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久久都沒有說話。
他昨天剛和Late打過遊戲,他很清楚Late槍法隻能說不錯,出現失誤的次數高,沒有遠距離打移動靶的能力,更彆說是用98K。
答案顯而易見。
還開著直播,他沒有指名道姓,壓著氣說了句:“沒必要開掛。”
白茶退出了遊戲。
他離開了,直播間卻炸開了。
「Late?這個名字好熟悉」
「昨天一起玩的小主播,阮言的朋友吧,水平挺一般的,今天一局擊殺數都快二十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不正常」
「老大今天這麼早下播,是真的生氣了吧?」
「肯定的,他最煩人開掛了」
沈遲不知道其他直播間發生的事,他連白茶都沒認出來,但倘若認出來,他也不會因此留情。
他結束遊戲,揉了揉由於長時間緊繃而發顫的手腕,等他再抬起頭時,屏幕被刺目的辱罵覆蓋了。
少年看著屏幕麵無表情,手卻顫了顫。
「開掛贏了很得意嗎?」
「昨天打得怎麼樣自己不清楚嗎,今天就能一局二十殺,給爺整笑了」
「掛逼滾出小貓視頻」
少年半垂下眼,喉嚨發乾。
*
嚴雪宵在圖書館寫了一天的論文,手邊擺滿了厚厚一遝的資料。
他摘下薄薄的金絲邊眼鏡,打開手機察看未讀消息,但打開手機——
沒收到消息。
嚴雪宵情緒不明地關上手機。
他隻是想確認手傷好沒有。
抱著這個念頭,他戴上耳機,用電腦打開了直播。
「還在直播要不要臉啊?」
「如果沒開掛的話,為什麼遊戲水平前後不一致」
「這有什麼可較真的,理解下主播孤兒一個,長大不容易」
嚴雪宵眉頭輕皺。
正在這個時候,直播畫麵忽然變了,分彆用攝像頭錄製屏幕與手,完完全全地還原遊戲過程。
畫麵裡的人潛藏在樓頂,隱匿著自己的身形,極有耐心地等待,沉默地收割著人頭。
一個、
兩個、
三個、
……
二十一個。
比上次還多一個。
嚴雪宵望向右下角的屏幕,沈遲被寬鬆衣袖蓋住的右手在隱隱顫抖,明顯是脫力的表現,可緊接著衣袖攏得更深了,完完全全遮住了右手。
沒想過解釋,而是選擇用儘全力打一次。
他斂下鳳眼想,看來是隻不太聰明的狼崽子,連舔舐傷口都警惕地不想被人發現。
直播間霎那間一片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試探性說話打破了沉默。
「我們是不是……誤會他了?」
「用的還是同一把槍,連伏擊的位置都一模一樣,全都是一槍爆頭」
「壓槍的弧度和鼠標的移動是對得上的」
「好像真的很厲害」
嚴雪宵看著最後一句話,挑了挑眉,輕輕抿唇笑了。
坐在他旁邊的人看得愣住了,他並非沒見過嚴雪宵笑,可多是不達眼底的笑,帶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感,像這麼笑——
還是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