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裕大驚失色,用力敲著案台道:“把他關起來,快把他關起來,他是個騙子!”
衣南錦被衙役推搡著離開那裡,徐裕和魯同第狼狽的神情留在了他眼中,證實他的判斷擊中了事實。衣南錦的心忽然空了,許多天以來的深思,焦慮如雲霧消散,他為自己覺得滿意,也有些熟悉的不舍之情。
謎團解開的時候,就是旅程的終結。
一夜過後,宋浮掛著發青的眼圈走出房間,和她相對的隻有那扇緊閉的房門,衣南錦不會從裡麵走出來,穿著紅或藍的鮮亮衣裳,揉揉肚子說:“蓮子,我餓了。”
宋浮歎氣,什麼也不想做,或許說,她不知道能為衣南錦做什麼?
如果再去求徐椿齊,能不能見到衣南錦?二叔已經走了,而陳元一直沒有出現,宋浮不能把衣南錦的囑咐告訴他,心裡很著急。
浴房裡的阿嬸和小工們知道宋浮心煩,默默地做活越發儘力,不讓她操心。
宋浮走進前堂,想起衣南錦初來的那天,嬸嬸們一大群人都趕過來,滿堂歡聲笑語,這時卻沒有人能幫她出出主意。
在宋浮準備再去找徐椿齊時,熟悉的馬車從門外的雜木林子裡跑了出來,宋浮便去外麵等著。徐椿齊下車時,竟然也是深為苦惱的臉色。
宋浮和他走到一邊,兩人從未這樣心思相連過,為了同一件事,卻各執一方。
徐椿齊問:“蓮子,你知道你阿舅是法司台的奉行使嗎?”
宋浮吃驚於他竟然知道了,慢慢地點了點頭。
衣南錦道:“你也知道,他是來查李朗的案子?”
宋浮再點點頭。
徐椿齊煩惱地抿抿唇,似乎在說服自己,吞吞吐吐地說:“我二叔和阿永,與李朗的死有關,你阿舅查清了整件事情,而且朱色不見了。”
宋浮問:“朱色嗎?”
徐椿齊道:“他原來是縣衙的衙役,也和李朗的事有關。李朗死後,朱色拿到一筆錢,離開了這裡。昨天晚上我二叔派人去找他,朱色卻突然不見了。”
宋浮沒有想到,情況在一夜之間已經大變,不僅衣南錦的身份和李朗的死都已經水落石出,連朱色也被拉了出來。徐椿齊這時趕來找她,又有什麼目的呢?
宋浮道:“徐公子,既然你們知道我阿舅是法司台的人,為什麼還不放了他?”
徐椿齊道:“你阿舅清楚所有的真相,而且一定會揭露出來,朱色又不知所蹤,我二叔不會放了他。”
宋浮道:“你們已經害死了李朗,難道還敢繼續作惡?”
徐椿齊道:“蓮子,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我二叔和阿永如何威脅李朗,但是,是我帶著傾雲去了李朗在縣學主持的詩會,才讓他們後來有了操縱傾雲的機會,我無法形容這感覺,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恐懼。我要保持清醒,不能讓他們再錯一次,那會讓徐家陷入萬劫不複的絕境。”
宋浮道:“你要幫我救出阿舅嗎?”
徐椿齊道:“對,必須把你阿舅救出來,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