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7 夜深不知幾時,宋浮和舅舅還在花……(1 / 2)

衣錦浮行 風中的波吉 2630 字 9個月前

夜深不知幾時,宋浮和舅舅還在花園裡走著,親親的一家人,貼心實意地說著話,十幾年的隔離就不複存在了。宋寶學性情熱鬨,沒有舅舅的架子,宋浮當然喜歡,也覺得舅舅比張家的叔伯們更親近。

說完家鄉如今的情形,也說完了衣南錦在豐縣辦案的驚險,宋寶學意猶未儘地想著,想著,苦笑笑對宋浮道:“我從小就不是個本分的孩子,你外祖省出錢來送我讀書,我卻隻愛翻牆打鳥。後來因為喜歡三春房的姑娘阿鳳,便想投軍立功,讓她仰慕於我,因此私自離家,真是傻透了。”

宋浮不解地問:“阿舅後悔了?”

宋寶學咂咂嘴,“做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忍不住說些廢話,做幾件意氣用事的事……阿舅已經老了,不過,阿舅一定給我們小蓮子找個有情有義的夫婿,等你老時便不會有‘後悔’二字。”

宋浮低頭笑笑,阿舅也許是有點酒醉?宋浮知道,人心裡總有些打著結,割不開的東西,需要逞著意氣一吐為快,可惜她隻是阿舅眼中的孩子,無法慰藉他的傷懷。

夜雖然深了,宋寶學仍要離家回宮,他將一匣子銀票塞給宋浮,讓她明日去買衣裳首飾,又說會派人來接她出去遊玩。

宋浮聽話地抱著匣子,看著阿舅高興,聽到他最後說:好啊好,如今我也家中有人了。突然就有點鼻酸。

京裡天熱,不如山間涼快。宋浮躺在簇新的床帳裡,一夜半夢半醒,有時候好像聽到水樓的咕咕聲,又好像還睡在運米的船上,這樣到了早晨,宋浮再也睡不住了。

四個婢女聽到房裡的動靜,都進來排著隊伺候,這樣的場麵讓宋浮有點猶豫,但總該習慣。

吃完早飯,宋秉來問宋浮要不要備車出門?從同樂巷向東過兩個街口就是京裡最熱鬨的水市口。

宋浮為了來京裡看阿舅,臨行前在長通買了兩件衣裳,到了京裡才覺得不太合適。阿舅做著官,又講究衣飾,她若過於樸實想必會讓阿舅失望。

宋浮吩咐宋秉備車,打算帶婢女中名叫英子的一起去,英子笑起來的時候很像宋溪,讓宋浮覺得親近。

宋秉出去不久,又折回來報告宋浮:來了一位姓衣的大人,要見她。

宋浮愣了愣,既高興也有點緊張,默默轉回房裡對著穿衣的鏡子看了看,希望自己再明豔動人一些。

衣南錦坐在宋宅的前廳裡,高興又緊張地等著宋浮。這座宅子他隻來過一次,就是宋寶學剛買下的時候來賀的喬遷之喜。宋寶學總在宮裡不能脫身,喬遷隻是把幾件沒用的東西搬來擺在這裡,買宅子也隻是為了有座宅子。

衣南錦覺得很好,宋浮一個人住二十幾間屋子,願意橫著走都行。

水樓的轟轟聲也從衣南錦的心裡冒了出來,引起他的懷念,大福浴房也是一個很好的地方。

“大人。”

宋浮的一聲輕喚叫醒了衣南錦,他回頭,起身,活潑潑的蓮子正向他笑著,一點兒也沒有變。

衣南錦看看宋浮的眼睛,裡麵藏著和他一樣的歡喜,然而他發現:宋浮沒有戴他的絡子。頓時,心裡刮出一點不安的冷風,臉上也露出無辜的茫然。

宋浮向他一禮,“大人近來好嗎?”

衣南錦點頭致意:“多謝宋小姐關心,我很好,小姐旅途順利嗎?”

宋浮道:“很順利,我娘讓我向大人致謝,如果不是大人去了豐縣,我們和舅舅不知哪日才能重聚?”

衣南錦道:“宋夫人客氣了,沒能當麵向宋夫人道謝,我覺得有些遺憾。”

他們隔著五六尺的距離先禮尚往來,終於說完這些,衣南錦道:“蓮子,聽說你來了,我請了幾日事假。你阿舅抽不出空閒,我可以替他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