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南錦沒有想到,徐椿齊會這麼快就跑來找宋浮,在昨日一起消磨了半天,直到暮時才回城以後。
栓在宋宅門外的白馬是徐椿齊昨天騎的那匹,毫無疑問,他此刻就在裡麵打擾宋浮,而衣南錦為了讓宋浮能好好休息,耐心地等到了午後才來。
前廳裡空空無人,宋秉告訴衣南錦:徐公子想看看宅子裡的書法真跡,小姐便陪他去了。
衣南錦一路走到後宅,又到花園,看到宋浮和徐椿齊走在對岸的綠蔭下麵,聊得似乎很認真,婢女英子也在。
衣南錦留在原地等他們走過來,失笑著搖搖頭。
宋浮再往前走一點,視線折過來的時候看到了衣南錦,高興地向他招招手。
徐椿齊也若無其事地向他笑笑。
及近了,衣南錦疊著雙臂,盯著徐椿齊問:“徐公子,雖然大家相熟,也不能百無禁忌,直接躥進彆人家的後院,這裡可是隻有女眷的地方。”
宋浮向衣南錦行了禮,走過去站在他一邊。徐椿齊不自在地摸摸脖子,笑著解釋道:“我是來拜訪宋舅舅的。噢,蓮子告訴我宋舅舅在宮裡做官,但是不清楚官職,衣大人肯定能告訴我吧?”
衣南錦擔心地看看宋浮,低聲道:“不能。你如果閒得無聊,我帶你出去逛逛,你想結交哪家公子也行,走吧。”
徐椿齊道:“我沒閒得無聊,我就想和蓮子隨便說點什麼都好,蓮子也沒厭煩我。請衣大人日行一善,彆叫我走。”
衣南錦道:“不行,馬上就走,這不是你該留的地方。”
徐椿齊顯得多不情願,衣南錦道:“再磨蹭,我就沒有耐心哄你了。”
徐椿齊隻好和宋浮道彆,囑咐道:“蓮子,你知道我住在哪兒,有事讓宋秉送個信去,我立刻就來。也不一定非要有事,沒事我也願意。”
宋浮道:“徐公子保重。”
徐椿齊皺皺眉,“蓮子,這樣說,聽起來就像再也不見一樣。”
宋浮抿嘴笑笑。衣南錦也笑著說:“徐公子休得輕狂,蓮子的阿舅不在,這裡我說了算。你再隨便跑過來,就叫宋秉不要開門。”
兩人一塊走時,衣南錦對宋浮道:“昨天騎馬很累,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
宋浮看著他們走遠,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伸直酸疼的腿。
英子道:“小姐,衣大人和徐公子真有意思,徐公子和小姐是同鄉嗎?”
宋浮道:“是,難得他還是一樣樂觀。”
遠離了豐縣的氛圍,徐家不再權勢逼人,宋浮對徐椿齊的感覺同樣改變了,相處時輕鬆而簡單。
據徐椿齊所說,他進京後用心打聽過宋浮阿舅的消息,衣南錦以宋寶學的名義查出了李朗案的真相,不禁讓徐家好奇宋寶學真正的身份?
然而宋寶學似乎過於籍籍無名,徐椿齊進京後一直沒有發現他是誰?就在徐椿齊已經認為宋浮的舅舅隻是哪裡無關緊要的小民時,忽然走進了這座非同一般的宅院,它是宋寶學的私產。
徐椿齊對阿舅身份的追究,也引起了宋浮的好奇,她猜想:衣南錦沒有告訴徐椿齊阿舅的官職,也許是怕他用徐家的官司去為難阿舅嗎?宋浮隻能想到這些,因為徐椿齊昨天說過,連他的姑父也很惱恨徐裕這次做的太過分,而不肯為徐裕多說一句話。
這樣想著,宋浮突然覺得很思念阿舅,希望他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