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向來沒表情的臉上,多了絲無奈。
在小六的介紹下,言月很快熟悉了驕陽閣的布局。
驕陽閣是一個單獨的院落,朝南的三間正房,是她的住處。東西各有兩間廂房,和主屋有抄手遊廊相連。
東邊小七住一間,西邊是小六、幾個女侍和兩個婆子。
院子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樹,把大半個院子都攏在樹蔭裡,院子鋪滿了晶瑩的白色碎石,上麵鋪有石板,供人踏步。
院子的南側還蜿蜒著一個小池塘,雖然小,怪石,水草,遊魚一個不少。
言月逛了一圈,然後回屋睡午覺,醒後問小七:“商二公子的傷怎麼樣了,我能否去探望?”
“商夫人剛才派人來傳話,說是想見一下姑娘,是否先去見夫人?”小七說。
言月迷茫了一會,才想到自己在商府,還沒去拜見女主人,“是我失禮了,理應先去拜訪夫人。”
“商夫人是大公子和三公子的娘親。”小七說話言簡意賅。
“那二公子的娘親呢?”言月問。
“將軍的娘親在將軍五歲時就去世了。”言月發現小七是唯一在商府也稱呼商南己為將軍的人。
“那二公子這些年過的想必很辛苦。”言月感歎。
小七沉默,過了一會才硬邦邦地說:“庸者才不遭人嫉妒。”
聽這話,商南己果真吃了不少苦,在這樣的大家族,遭人嫉妒可是要命的事,言月想。
“將軍的娘親為何早逝?”言月問,商家這樣世代簪纓的大家族,禮儀和忌諱都特彆多,多了解一點沒壞處,但問完又覺得似乎不太合適,剛想說自己唐突。
“將軍五歲時,大公子汙蔑將軍偷了他一塊金子,將軍沒偷,被打的皮開肉綻,也不承認偷了金子。將軍重病的娘親跪在商夫人的院子裡求夫人。後來,將軍承認了,因為他撐多久,他娘親就會跪多久,他隻希望趕快懲罰他,懲罰完,娘親也好回去休息,他娘親的身體太差了。
“將軍承認了,但他的娘親還是在三天後就去世了,她的身體本就在強撐,那日在院子裡跪的太久,奪走了她最有一口氣。”
“二公子沒偷金子。”言月肯定地說。
“當然沒有,將軍被打的第二天,大公子就在一個花瓶裡找到了那塊金子,是他自己放的,隻是忘了。”小七說。
“然後呢,大公子認錯了嗎?商郡守和大夫人怎麼處置的?”言月很生氣,怎麼能如此汙蔑一個小孩子。
“認錯?”小七冷笑,“大公子把將軍又狠狠打了一頓,把將軍頭按在水裡羞辱折磨了很長時間。”
“這是為何?”言月震驚地問,“金子不是找到了嗎?商南己是被冤枉的。”
“商夫人說,將軍自己都承認偷了金子,既然偷的不是昨天丟的那一塊,肯定是之前就偷了彆的金子,更該打。”小七說。
言月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人心實在是太可怕,事實俱在,也能如此汙蔑一個小孩子。
“關於商家的事,你可以問我?”小七平淡地說:“將軍沒有禁止我回答你。”
言月有點意外,大家族的人向來不願意被外人打探虛實。
“反正你也走不了,最好了解一下。”小七看出了她的疑惑。
向來口齒伶俐的言月也頓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話,小七這性格的確更適合在軍營。
“見到大夫人,你自己小心,真出了事,將軍不能去救你,他現在還不能和商夫人翻臉。”小七說了句更直接的。
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