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你答應了?”商南己閒閒地說。
“沒有,我婉拒了。”言月說著頓了一下“我是不是表現的很好。”
她拒絕了商夫人,就是表明要站在商南己這邊。
“那需要我做什麼呢?”商南己依舊很好說話的樣子。
“沒有沒有,我不是那種做了一點事,就要報酬的人。”言月很坦蕩地說。
“如此甚好。”商南己說:“言姑娘這病也探過了,回去休息吧。”
“既然來了,聊幾句,就隨便聊聊。”言月笑著說。
“那你想問什麼?”商南己直接說。
“商二公子,你這樣就很沒意思,就聊天嘛,什麼要問什麼,說的這麼有目的性。”言月喝了口茶說。
商南己沒有搭話,低頭看書,明確拒絕虛偽的人情往來。
言月歎了口氣,自己沒有商南己定力好,笑著開口:“哥舒公子說,陽中是猛虎,要吞天下,那猛虎在等什麼?”
“等南都傳來山陵崩的消息。”商南己一開口比哥舒玄更震撼。
這是說在南都的皇帝有危險,而死訊就是陽中出兵的信號,這句話不僅大逆不道,更是機密。
商南己看著言月震驚的表情,笑著問:“如果南都的皇帝有危險,近在帝側的青川言家會如何?”
“會竭力營救。”言月說。
“然後呢?”商南己問。
“救不出,和皇帝一塊死,即使僥幸救出了皇帝,小小的言家也守不住陛下,隻會在驚濤巨浪中粉身碎骨。”言月說完,瞬間就明白了商南己的意思。
言月滿臉慌張,商南己卻心情很好。
她總能恰到好處的讓身邊的人感到舒適,他卻更願意看到她從容下的慌張,溫暖下的真實。
就譬如此刻,真實的她。
“父親答應不去京都,回青川,不是你用我要挾了父親,而是你告訴父親,在南都的皇帝有危險,他才放棄黎陽郡的事,直接回青川?言月急急道。
商南己沒有否認,“言公確實高潔。”
言月明白父親忠心,但事情更難辦了,如果隻是為了她的安危,她尚能自救,讓父親安心,但救皇帝?根本無計可施。
言月立刻倒了杯茶,雙手捧上,“您覺得此事何解?”
商南己接過茶杯,開口道:“我剛好有件小事,需要言姑娘幫忙,言姑娘是否有時間?”
“有時間,有時間,義不容辭,什麼事,您隻管安排,一定辦妥?”言月立刻道。
“商夫人要給我定親,你幫我推了?”商南己沒有任何情緒地說。
“定親這麼大的事,怎麼會聽我一個外人的話?而且我也不好過問這種事吧?”言月猶豫道。
“這就是你的問題了。”商南己說:“事成了,我不僅幫言家救出皇帝,還會接過皇帝這個燙手山芋。”
商南己說起皇帝的事,也像是最尋常不過的小事。
“成交。”言月立刻道,好像根本沒想過這麼大的事,商南己一個不受寵的庶子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信我能做到?”商南己目光深沉的看著言月,她不是天真的人。
“信啊,您料事如神,我都領教過了。”言月道。
商南己又沉沉看了言月一眼,沒再說話。
言月心一驚,有種被看穿的驚恐,但再看時,商南己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隻當自己多心。
“您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言月試探著問,雖然各有心思,但畢竟現在也算是合作關係,商南己太莫測了,她想多了解一點,才能多一分安全。
“沒有,我相信言姑娘必定能辦好,並無疑問。”商南己道。
這就是不願意再談了。
小六提著食盒走在前麵,言月滿腹心事的跟在後麵,回到驕陽閣時,明月已經升空。
言月推開窗戶,支著下巴,對著月光沉思,如何讓商夫人放棄給商南己定親?
小六看言月趴在窗欞上,立刻找人搬了一個長案和圈椅放在窗戶前,並在椅子上放了一個柔軟的狐裘墊子。
這樣姑娘就可以在此賞月讀書了,小六心想。
言月覺得這個安排甚好,又讓小六搬了個古樸的花瓶,折了幾支翠竹,插在瓶裡,月光下,方寸之間,竹影婆娑,彆有一番風味。
言月盯著竹影,還是沒什麼頭緒,插手彆人的家事,連個由頭都找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