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烏黑的內裡劃開一道口子,
即使鮮血淋漓,
確是被光抱住了,
在渴望的同時,
痛不欲生。
池寒酥穩了穩心神,重新掛上招牌微笑。
果真,隻有這時的他才是會被簇擁包圍的,隻有這個樣子才是人們願意看到的。
人類本□□美,固然即使繪畫專業與理工專業不對付,但還是不減對池寒酥的喜愛,很快,他再次被人群包圍。
“是池寒酥哎!”
一聲驚呼引得色彩斑斕的少女們圍了過去。畢竟對方“男神”這個稱謂不是空穴來風,溫柔愛笑成績好,長得又是一張文質彬彬的臉,換誰不心動啊。
“男神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
“對呀對呀,計算機係那邊應該很忙的吧?”
“最近好像有一個含金量超級高的比賽來著。好像是拿到了第一之後連世界上頂尖的IT企業都能直接有實習資格。”
“啊,好羨慕。”
池寒酥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保持著謙和的笑容。
“寒酥啊,這個信息技術比賽你報不報名啊?這個,學校裡各方都是希望你能去的。”老徐語重心長,“你不能這麼優柔寡斷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你怎麼總是再想想呢?”
“可是校內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來做啊,這事彆人沒法做,那我去了的話學校怎麼辦?”何況還有一個人需要他去追求。
池寒酥本意是不想去的,這比賽每年都會有,隻要去一次就可以了。
讓他大一去完全就是為了他們學校的麵子,叫他給學校爭光。
笑死了,校長那個老東西心裡在想什麼他會不知道?
天大的笑話!
真當他池寒酥是不同人心的傻子吧?
池寒酥笑如春日之花:“我還是再想想吧。”
老徐也挺無奈的:“行吧。”
俞念在遠處偷偷看了一眼,有些留戀他臉上明媚的笑。
可池寒酥為什麼總是感覺上好孤獨呢?
他明明在那裡笑的,
他明明笑得那麼好看,笑得她心中花枝亂顫。
可是,
總可以感覺到他笑得不真切,
他總是一直笑著啊,
像是被設定好了的程序,
做不出半點違背的動作。
俞念有些悲哀:自己又有什麼資格管呢?
就因為昨天兩人又見麵了?
就因為對方記得自己的名字?
就因為,池寒酥是她青年時期的遺憾?……
偏偏她總是陷進去,
說好不管就是不管了。
當初決定考潯江大學的時候就是這麼決定的,雖然現在沒考上不代表不能斷了念想。
何況……
他身邊還有那個很漂亮的很熱烈的女孩子……
俞念又看了一眼,
拉上顏禦快步離開。
顏禦:“怎麼走那麼快?”
俞念頭也不回:“再慢一點,就全都是人了,想出去都出不去。”
“你似乎對這種情況很熟。”
俞念腳步略微一頓,隨即又不在意地向前走:“我們以前一個學校。”我以前就是常常被擠在人群外的人。
被擠開的次數多了,她也不願再去湊什麼熱鬨,
她成了躲在窗邊偷偷看他的人。
俞念又把睫毛垂了下去。
顏禦覺察到了俞念的不對勁,不過她沒問。
兩人並不是算熟,既然決定成為朋友,尊重彼此的隱私都是一件好事。
等俞念願意說了再聽也不遲。
“姐姐!”快樂小狗又蹦進了她的視線,“你爸爸講得真好!”
“你怎麼知道是我爸爸?”俞念想這是她也沒聲張呀。
“網上一查就知道了。”沈訣給她看網頁,“況且姐姐在青年藝術家中也是佼佼者呀。”
俞念謙虛:“謬讚謬讚。”
顏禦:“這是?——”
“我們早上電車上認識的。”沈訣先一步答道。
“哦~”顏禦雖然性格冷,但八卦的基因是刻在人類基因裡的。
俞念輕輕推她:“好啦——”
池寒酥對於俞念的眼神隻看到了一瞬,
那種,
帶著決絕與不忍的眼神。
連小金魚也要放棄喜歡他麼?
她怎麼可以這樣呢?
小金魚是準備喜歡沈訣那個臭小子了嗎?
明明昨天她的眼裡還滿是熱切。
人潮蓋過了少女的身影,池寒酥隻得笑道:“姑娘們,快回去上課吧。”
女孩子被迷暈了神,匆匆散去。
看著人們離去,池寒酥再也藏不住眼神中的陰翳:
“沈訣,好你個小子。”
俞念回到教室之後,匆忙放下東西去找俞望舒。
“念念,你怎麼來啦?”俞望舒對於見到女兒是欣喜若狂。
俞念撒嬌:“祝賀一下嘛。”
“果然女兒就是好。不像兒子都是坑爹的。”俞望舒轉頭“嘲笑”道,“你說是不是啊,老許?”
老許笑他沒個正經:“是是是,俞大講師說的都對。”
“對了,小念,我兒子快回來了,到時候一起去接他吧。”
俞念眼神發亮:“真的嗎?許月槐要回來了?!”
俞望舒一拍她腦袋:“說什麼呢!要叫哥哥,人家比你大五歲呢。”
“知道了——”
池寒酥看著幾人和睦的樣子,既羨慕又憎恨。
看來又多了一個叫許月槐的大麻煩。
“對了,爸,你一定要記得吃飯。”俞念囑咐道,“今天晚上我和朋友一起吃,晚飯不回家吃了。”她不敢和俞望舒說自己昨天遇到壞人要去錄口供的事,不然老父親一定會擔心死。
“好。”
黃昏時的柏油路漸漸散去了燥熱,俞念和池寒酥並排走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你……回去參加那個信息技術的比賽嗎?”俞念問得小心翼翼。
池寒酥鏡片後透著看不透的光:“你怎麼那麼關心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