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櫃看過昔顏做的辣椒油,香辣醇厚,鹹鮮下飯,他十分滿意。
得知昔顏是縣衙小食堂的廚子,他又多了七分放心。
早上忙活完,昔顏沒來得及吃早飯,隻灌了兩大碗水便出了門。
“阿顏,今後這辣椒油可否穩定給我們這邊送?”
“沒問題,胡掌櫃。”
昔顏終於成功找到副業,就算哪日惹惱了顧洵,她也不怕掙不到錢了。
“那這價錢,你有什麼要求?”
“胡掌櫃,您按著正常的價格給就行。”
畢竟是第一次共買賣,昔顏決定好商好量,為以後長期合作打個好基礎。
定好價格,胡掌櫃便把這壇辣椒油先留在了錦香樓。
人有三急,剛出了後廚,昔顏便四下尋找起茅廁來。
可越是急,越是找不到。
好容易一個酒樓的小廝路過,昔顏連忙攔住他求問。
“前麵直走左轉,看見雪隱堂的牌子,便是了。”
“雪隱堂?”
茅廁的名字竟會如此文雅,昔顏顧不上細想,急急忙忙向前奔去。
到了雪隱堂跟前,看著男女分間,昔顏又犯了難。
短暫猶豫後,昔顏往男間探了探頭,聽著裡麵空無一人,便迅速跑了進去。
到底是本地最豪華的酒樓,這茅廁也讓昔顏開了眼。
進去後,整個屋子聞不到一絲異味,隻有陣陣淡淡燃香的味道傳來。
昔顏伸頭看過去,廁所在最裡間,外間大約是洗手的地方。
一彎青荷,從牆上探出頭來,便是洗手的池子。
青荷上方一根竹管,便是出水的龍頭。
最奇妙的是,竹管上還有個簡易的閥門,開則水出,關則水息。
顧不上細細研究,昔顏張望了一眼,就跑到裡間方便,生怕晚一步,遇見有人進來。
幸運的是,昔顏輕鬆出來時,也沒見人進來。
既然如此,昔顏也不慌不忙起來。
好奇地擰開閥門,清澈泉水嘩啦流了出來。
昔顏將手伸過去,涼涼的感覺襲來,配上一旁靜燃的檀香,那感覺,分外清爽。
還沉浸在舒適感覺中的昔顏,忽然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來人了!
昔顏連忙擦擦手,趕緊出門,生怕被人撞上。
可還沒到門前,心虛低頭掩麵快走的昔顏,咕噔一聲撞到了來人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昔顏不敢抬頭,連聲道歉,想儘快找個縫隙逃出去。
眼前這人卻像喝醉了似的,左右搖晃不定,若不是他手扶住門框,險些就摔倒在地。
“大人?!”
低頭的昔顏,忽然感覺眼前的衣衫與鞋履分外熟悉。
抬頭一看,來人正是顧洵。
此時的顧洵,已經頭昏眼花,意識也不清晰,完全沒認出來眼前的人,就是昔顏,仍手忙腳亂地往裡走。
看著滿臉潮紅,眉頭緊蹙的顧洵,昔顏感覺有些不對。
“大人,你怎麼了?”
昔顏連忙伸手扶住站不穩的顧洵,焦急地問道。
“好熱,好渴,難受。”
顧洵感覺頭疼欲裂,短短幾個字,喘了好幾口氣才算說完。
突然又來了一陣劇烈的感覺,顧洵一手推開昔顏,奔到青荷旁,扶住邊沿開始乾嘔。
顧洵越嘔越難受,什麼都沒有吐出來,反而嗓子更乾渴了。
“大人,你是不是發燒了?”
昔顏伸手試了下顧洵的額頭,果然滾熱燙手。
“走,我帶你去看郎中。”
扶住顧洵,昔顏拉著他往外走。
顧洵暈暈乎乎、搖搖晃晃,昔顏根本扶不穩他。
幾次趔趄,二人都差點一同摔倒在地。
“阿顏?”
是胡掌櫃的聲音,昔顏仿若看到救星一般,趕緊求救。
“胡掌櫃,這是縣衙的顧大人,他發熱了,得趕緊看郎中。”
看昔顏根本扶不住顧洵的樣子,胡掌櫃也趕忙上前幫忙。
三人出了雪隱堂,胡掌櫃叫了酒樓的馬車,眾人將顧洵小心扶上車廂。
昔顏也跟著跳上車,馬夫一聲響鞭,馬兒嘶吼著朝石郎中的鋪子奔去。
錦香樓三樓雅間中,一位皮膚白皙,長相清秀的陰柔男子,坐得有些不耐煩了。
自那日顧洵離開鈔關,杜遼又派人滲透至縣衙打聽。
隱約打聽到,顧洵與昔顏的關係似乎不尋常,趙芷柔來了後,三人還因此生了間隙。
最後顧洵摔碗,暴怒暈倒,趙芷柔也離開縣衙去寺院清修。
猜得顧洵有龍陽之好,杜遼頓時心生一計。
一邊派人去策反趙芷柔,攪得顧洵不得安寧。
一邊又按照昔顏的樣子,特意找了陰柔美麗男子,約了顧洵,並在酒中下藥。
意圖在顧洵迷亂之際,抓住把柄,控製住他。
蹲守縣衙的人早就來報,顧洵已經出了縣衙,朝錦香樓走來。
不久,又有人來報,顧洵已進入錦香樓。
陰柔男子迅速進入狀態,屏風後的幕僚也做好了準備。
誰知,左等顧洵沒來,右等顧洵又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