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真話，兩人的關係又更進了一步。

然而，安寧的日子並沒有過多久，開春之後，靈石的氣息蔓延而出，大批妖魔鬼怪尋味而來，她彼時年少，功法低等，抵擋不住，生生被妖怪們掏了心臟。

蕭南趕來時，她已奄奄一息，他怒極之下，大殺四方，將所有妖怪全部滅於一處，並奪回了那顆心臟，重新放回她的身體裡，才算趕上救她一命。

之後，為了讓她能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他教她狐族的修煉之法，也傳她靈力修為。

時間一長，兩人心意相通，逐漸走到一起。

卻沒想到，他飛升之日，卻因當年救她之時殺戮氣太重，致使飛升前，須承受十道天雷之刑去除煞氣。

十道天雷下去，他若承受得住，便能飛升，若承受不住，即刻灰飛煙滅。

她不懂雖然不懂這其中道理何在，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為了報他救命之恩，也為了讓他可以順利成仙，她喂他喝下安魂湯，趁他沉睡之際，取出他身上的煞氣。

煞氣轉移，天雷即刻落下，她連一句道彆都未能同他說，眨眼間灰飛煙滅，消失不見。

而蕭南因為靖兒的自我犧牲，在沉睡中成仙，醒來後，得知一切的他陷入近乎崩潰的情緒中。

靖兒是灰飛煙滅的，什麼都沒剩下，就連那顆融合了靈石的心臟也消失不見，天地之大，他再尋不到她。

成仙並不是他想要的，和她長長久久呆在一處才是他的期盼，靖兒死去之後，他無心在仙界任職，謀了個墨山山神的職位便下凡來了。

那之後，他便在墨山一呆就是八百年。

聽著韓訣的講述，清羽已是淚流滿麵，心中隱隱的痛揪得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沒想到，原來他不顧一切要保護她，在她一世又一世的轉生中找到她，竟還有如此遙遠的故事。

“他不能去找墮神，因為他去了，就會付出他千年修為和他的仙位，回到妖身，並且，會隻剩下八百年的壽命。”清羽鎮定下來，告訴韓訣。

若想要阻止蕭南，大概隻有韓訣得知原委後，才會幫助她了。

可當她說出這番話後，韓訣卻徹底地驚訝了，他幾乎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你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而且，你還知道墮神存在的？”

就算是在神界，也不是全部的神仙都知道墮神的存在。

清羽卻滿臉的不耐煩：“總之你彆管我怎麼知道的了，你快帶我去找他啊。”

“恐怕他已經到寒城了。”而且，如果他貿然帶她離開仙池，在外頭就等著她出去的群妖們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他們的。

“寒城？那是什麼地方？”

“極北之地，墮神的棲身之所。”韓訣如實告訴她。

“我們立刻去，肯定能趕得上。”她不想白走這一趟，如果錯過了，蕭南就會死。

她失望，是對自己感到失望，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平凡人，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拯救他，他救她幫她那麼多次，而她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韓訣卻對她搖頭：“你看到外麵那些妖怪了嗎？它們都是想要得到你身體裡的煞氣，所以如果你一出去，立刻就會成為他們追擊的對象。”

“怕什麼，我又不是沒經曆過。”反正她之前已經被一群妖怪追過好幾次了，“

“你經曆過什麼？”身後突然響起個熟悉的聲音，不是彆人，正是蕭南。

清羽一驚，立刻回頭看，果然是他，她吃驚地質問韓訣：“你不是說他已經去找墮神了嗎？”

韓訣笑笑，沒有說話。

“你們合起夥來騙我一個小姑娘？”清羽立刻覺得自己不被信任的感覺真是糟透了。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她費心費力回來想方設法為了救蕭南，結果卻是被他們這樣對待。

“你們兩個活了上千歲的神仙，竟然還怕被我一個凡人，一個小姑娘騙？還有，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我已經不是趙小魚了，我叫沈清羽！”

清羽氣極了，管他們是神還是什麼，一屁股坐在寢殿前的石階上，嘟著小臉指責他們兩個大男人。

被她這麼一指責，韓訣和蕭南兩個人還真的就不知道該回應她什麼好了，畢竟確實是他們確實騙了她在先。

隻是，他們想確定一下，她為何知道墮神，為何會知道蕭南會去找墮神。

若不是靖兒的記憶蘇醒了，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