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所以,你是要給我一個名分……(2 / 2)

玉瓊居一直以來都是鐘離妄一個人,向來缺少人氣兒,林寒雖然才剛來,可他的鮮活讓這裡也有了幾分人氣兒,隻是聽著林寒的話,鐘離妄原本翹著的嘴角落了下來,接著把開著的那條窗縫關起,不再去看林寒。

第二日林寒腿又疼又沉,卻還是早早起來練功,他知道他的機會得來不易,他需得萬分珍惜。

之後的日子,在鐘離妄的指點下,林寒肉眼可見的進步,任誰也看不出他不過隻學了區區數月。

林寒天資很好,學東西快,又能堅持,即便是鐘離妄也不得不承認林寒的天賦更在他之上,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體質,恐怕也會是修真界天才一般的存在,可惜……

“仙尊,你有心事?”林寒聽到鐘離妄微不可察的歎氣,有些驚異,在他眼中,鐘離妄出塵若仙,塵世紛擾定是半點不會影響他的。

鐘離妄道:“專心練功。”

“哦。”林寒收回心緒,專心練功,仙尊對他這麼好,他需得好好回報仙尊才是。

“仙尊。”

沒隔一會兒,林寒又忍不住喚了鐘離妄一聲,隻是半晌沒有等到回應,但他知道仙尊定然是聽得到的,經過這麼些時日的相處,他也摸出些仙尊的性子,仙尊雖然不愛說話,看起來冷冰冰的,可仙尊從來沒有苛責過他,漸漸的,林寒膽子也大了起來。

鐘離妄不理他沒關係,他自己說就好:“仙尊,您教我這麼多,卻沒有師父的名分,不若我拜您做師父吧?日後我定會好好孝順您,為您鞍前馬後,鞠躬儘瘁……”最近林寒學了很多東西,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鐘離妄聽林寒這麼說,有些發笑,多少人想要拜入他門下都沒有機會,怎麼聽林寒說著不收他為徒,自己反倒是吃虧了呢?

“所以,你是要給我一個名分?”鐘離妄道。

林寒點頭:“我們有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這對您不公。”

鐘離妄看著林寒認真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來,林寒說的話實在是惹人發笑。

林寒呆呆看著鐘離妄,不明白鐘離妄在笑什麼,可看著鐘離妄笑,他也跟著笑。

“你知我在笑什麼?”鐘離妄止住笑,看著林寒在那傻笑,忍不住問。

林寒搖頭,他不知道。

“那你為何要笑?”

林寒道:“我起先以為仙尊不會笑的,可後來發現仙尊隻是不愛笑,我喜歡看仙尊高興,仙尊高興我就高興。”

林寒說這話時眼睛亮亮的,微微偏著腦袋,誠摯又認真,明明輕飄飄的幾句話,卻如千鈞重,狠狠砸在了鐘離妄的心口。

“練功吧。”鐘離妄摩挲著茶杯,斂起情緒,淡淡說著。

林寒見鐘離妄情緒好像不好,吐了下舌頭,乖乖閉嘴了。

這日,鐘離妄正在指點林寒用劍,忽地感到青梧峰結界波動。

感覺到鐘離妄動作的停滯,林寒也跟著往山下看去,隻是外麵雲霧繚繞,林寒什麼也看不到。

“仙尊,你在看什麼?”林寒小聲問。

鐘離妄直起身,輕拍林寒後背:“烹茶去吧,來客人了。”

“哦。”

最近林寒學會了煮茶,鐘離妄現在喝的茶都是他煮的。

煮好茶,林寒端著茶具邁著小方步去往正廳,神態格外認真莊重,這還是他來到青梧峰第一次接待客人呢。

“仙尊。”走到正廳門口,林寒停住步子。

“進來吧。”

得到鐘離妄的允準,林寒這才捧著茶具進去。

來的客人須發全白,麵皮卻格外緊致,頗有道骨仙風的味道,此時來人正看著他,目光帶了幾分探究,讓他渾身不自在。

林寒僵硬地把茶具擺好,給鐘離妄還有來人斟好茶,剛要退開,來人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師叔!”鐘離妄臉色微變,起身就要阻攔,來人已經鬆了手。

“小兄弟年紀不大吧?”來人問。

林寒往後退了幾步,揉著手腕看向鐘離妄,等他示下。

來人不管,接著問:“我見小兄弟資質上好,不若拜入我門下吧?”

“師叔。”鐘離妄語氣沉下。

來人置若罔聞,繼續說:“我是這玄蒼宗的掌門聞廣,又稱長襟道君,拜入我門下,你絕對不虧。”說著,朝林寒眨了眨眼,還有幾分調皮。

剛剛的驚嚇散去,林寒被逗得抿了抿嘴,眼中多了幾分笑意。

“林寒。”鐘離妄見跟聞廣說不通,轉而說林寒,“你先下去吧。”

“哦。”林寒乖乖退下。

他剛一出去,聞廣立刻嚴肅起來:“你給他喂了藥。”聞廣十分篤定,儘管鐘離妄做的小心,可剛剛聞廣摸了林寒脈門,外強中乾,很明顯那一身修為一半是用藥喂起來的。

“師叔不必管,我心中自有計較。”鐘離妄不想在這個話題糾纏,“師叔今日來所為何事?”聞廣鮮少來青梧峰打擾,既然來了,那必然是有事的。

聞廣不語,沉沉看著鐘離妄,最後長歎了口氣:“罷了,你向來有主意,自己心裡有計較便好,隻是,切莫入了歧途,讓自己悔恨呐。”

鐘離妄垂眼把玩著茶盞,明顯不想聽,聞廣無奈,從袖中拿出一個燙金的帖子:“這是程家送來的請帖,過幾日便是程老爺子五百歲大壽了,他們特來邀你還有你那未來的道侶同去。”

鐘離妄接過帖子看了眼,想到林驕陽,不耐的蹙了下眉,隨手把請帖放到一旁:“師兄還有其他事嗎?”

“你去嗎?”聞廣問。

“去。”鐘離妄不喜交際,厭惡人情往來的客套,可程老爺子不同,程老爺子於他有恩,再加上老爺子遲遲不能突破金丹期,壽元眼看無幾,於情於理他都該去看看的。

“行吧,那我便回去了,你……”聞廣還欲再說兩句鐘離妄給林寒用藥之事,鐘離妄已經下了逐客令:“我就不送師叔離開了。”

聞廣揉揉鼻子,也罷,反正他也管不了鐘離妄。

出去的時候,聞廣見林寒正在梨樹下練劍,小少年神情嚴肅,一招一式都透著認真,再看他劍法,雖略有生疏,可隱隱能看到劍上有靈氣流轉,顯然已經學會以靈氣注入劍身,讓劍招的威力放大,這能耐是多少元嬰期的修士都做不到的,可他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就做到了,可見其天賦之高。

聞廣又起了愛才之心,不顧鐘離妄那能殺死人的目光,踱步到林寒跟前。

林寒練劍正認真,突然走來一個人,劍招收勢不穩,險些刺向來人。

“哎呀!”林寒驚呼一聲,接著手腕一軟,劍已經到了聞廣手裡。

林寒呆呆看著自己空了的手,他甚至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劍就沒了。

聞廣掂了掂手裡的劍,嘖了一聲:“阿妄如此小氣,竟隻舍得給你一把破劍,我覺得你配得上更好的劍,不若你拜我為師吧,我武庫裡的劍隨你挑。”

“師叔!”鐘離妄的聲音冷的幾乎能掉冰碴子了。

聞廣擺擺手,笑道:“開個玩笑,不要那麼認真,你看,把這孩子都嚇壞了。”

鐘離妄看向林寒,林寒忙搖頭,再看聞廣,已經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