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妄合起眼，平息了一下心緒：“昨夜事急從權，是我唐突了。”

說著，便欲起身離開，卻覺袖子被扯住。

低頭看去，隻見林寒從薄衾中探出兩節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袖。

“沒、沒有唐突，是我給仙尊添麻煩了。”林寒蜷了蜷手指，想要說些什麼，可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

在他心裡，仙尊是那天上月，出塵高潔，無瑕皓然，不是他可以沾染的，可他卻讓明月蒙塵。

仙尊應當也是不願的，可為了救他，卻……

“對不起。”林寒心裡有些發堵，憋了半天，隻憋出三個字，然後默默把手縮了回去。

鐘離妄鬆了口氣，至少林寒不是全然無意的。

他複又坐下，把林寒蒙著頭的薄衾拉下來，林寒眼眶紅紅的，匆匆看了鐘離妄一眼，又垂下眼睛。

“對不起什麼？”鐘離妄溫和地看著林寒。

林寒抿抿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鐘離妄道：“林寒，你不排斥我，我很歡喜。”

林寒抬眼看向鐘離妄。

鐘離妄接著道：“你可願同我雙修？同我一起飛升？”

林寒眨了眨眼，他怎麼好像聽不懂仙尊在說什麼呢？

鐘離妄見林寒呆呆的，忍不住笑開：“那我再說簡單一點，林寒，你願意做我的道侶嗎？”

林寒隻覺耳中一陣長鳴：“什麼？”

“你可願做我的道侶？”鐘離妄再次發問。

鐘離妄的話重重擊在林寒心口，林寒心頭狂跳，世人仰望的無妄仙尊竟然問他要不要做他的道侶？他何德何能，竟能得仙尊如此青眼？這當真不是在做夢嗎？

“可以嗎？”林寒小心翼翼開口，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擊碎這個美夢。

鐘離妄道：“喜歡我嗎？”

林寒點了點頭，他說不清什麼叫喜歡，但他時時想著仙尊，念著仙尊，這應該是喜歡的吧？

“那你願意同我結為道侶嗎？”

林寒幾乎沒有遲疑，重重點頭，這一刻，他的心裡突然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盈，滿是歡喜。

“那現在可以把手給我，讓我幫你看看了嗎？”鐘離妄輕聲問。

林寒把手遞給鐘離妄，眼睛亮晶晶的盯著鐘離妄看。

鐘離妄拉過林寒的手，細細探查了一遍，確認合歡已無絲毫殘留，這才放心。

他鬆開林寒的手，抬眼就對上林寒晶亮的眼睛，剛剛還害羞到不行的青年，此時倒是一點都不害羞了。

“怎麼了？”鐘離妄問。

林寒笑笑，眼睛依舊一錯不錯看著鐘離妄：“仙尊，我好歡喜。”

怦——怦——

心臟重重撞擊胸口，鐘離妄喜歡林寒，可因著他的性子，這喜歡也如涓涓細流，溫柔繾綣，這是第一次，鐘離妄感覺到什麼叫心動。

房間裡很安靜，靜的隻有林寒和鐘離妄的呼吸，還有鐘離妄突然加重的心跳。

“仙尊，你的心跳好快。”林寒壓低聲音，仿佛怕打擾鐘離妄的心跳一般。

“嗯。”鐘離妄應了一聲，嗓音有些微的沙啞，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林寒帶笑的眉眼，鮮紅的嘴唇，灼熱的眼神讓林寒心慌不已。

林寒不自然的彆開眼，又忍不住偷偷去看鐘離妄，被鐘離妄抓了個正著。

鐘離妄將裹著薄衾的林寒抱進懷裡，薄衾從林寒肩膀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膚，還有昨晚鐘離妄留下的痕跡。

林寒的手抵在鐘離妄的胸口，他們的目光糾纏，呼吸也越來越近。

林寒覺得心快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空氣也似乎變得稀薄，鐘離妄的嘴唇貼上他的側頸，林寒縮了縮脖子，手不由攥住鐘離妄的衣襟。

林寒說：“仙尊，我們現在是要雙修嗎？”

好不容易營造起的氣氛突然破功，鐘離妄埋首在林寒頸窩，悶悶笑了起來。

林寒有些無辜：“仙尊，你在笑什麼？”

鐘離妄搖搖頭，起身看著林寒：“過幾日吧，你這幾日先好好修養，我不碰你。”

“哦。”林寒低低應了一聲，耳朵悄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