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就如同這世間之道,黑白二色總是勢不兩立。
洛霆仙君見顥殷帶走蘇淚浛大放厥詞:“猖狂!”
——
冥殿內。
仍在夢中的絲翊,手指攥緊了顥殷的衣袖,顥殷的思緒被拉回,這下沒有撇開隻任由她抓緊。神之徠,泛翊翊,絲翊的名字由他取,翊是明日之意,好過她那鏡鉞國長公主的悲傷名諱,她定還會有千千萬萬個明日。
顥殷轉頭瞥見那床邊的小豬荷包,幾百年來她一直帶在身上,模樣奇醜無比,聽鬼奴說那是她自己親自繡製的,那裡邊不過一些冥錢、幾張符文和幻行草,還讓顥殷瞧見了已乾裂的小糖人。
看了一眼絲翊鼻尖微紅,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傷心事。
閉著眼也能掉淚,顥殷一時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身邊恰好有喝完的湯藥碗,便拿起接住了兩滴淚,方才覺得妥當。
“你是……”
睜開眼,第一眼卻看到了那個俊美的鬼魂,絲翊揉了揉眼想看得更仔細些:“你是野鬼村的那個……鬼差?我這是在哪?”
太過陰冷的寢殿,雖有著雕花精致的桌椅和床榻,就連羅帳都是黑蛇鱗皮所製,隱約的灰綠讓絲翊覺得沒有溫暖。幾盞燈火搖曳著微弱的光,照不亮這偌大的房。
顥殷:“這是冥殿寢宮內,你昏迷了。”
沒想先問彆的,絲翊拿出放在腰間的令牌:“這個,得還你。”
還是這般初次對視,絲翊免不了定睛多看了顥殷幾眼,這人的肌膚竟然比人間女娃還吹彈可破?不知手感是否……
這麼一想,還當著這麼做了,伸手捏到了顥殷臉頰汗毛時,那微癢的感覺讓顥殷緊鎖了眉頭,令牌貼到絲翊的手心,擋開了二人相觸:“不必還,日後還有用處。引魂一事以後有其他小鬼差替你。”
顥殷有些不自然,站起身內心低咒了自己一聲。
一說不讓做事,絲翊覺得就是被打破了飯碗,傷都好了大半:“賺點冥錢混個日子還不讓了!”
“放肆,不得與冥王無禮!”
鬼奴吼得比冥王還像冥王,一時愣神,絲翊又低頭看令牌上的字,那龍飛鳳舞的字這會兒才看清,寫的是顥殷。
可是捏了他的臉,吼了他,這下……她該怎麼原地藏身,或者是,原地灰飛煙滅?
思及此,絲翊如鯁在喉不知怎麼說話。看出了她的局促,顥殷給了台階下轉移話題:“鬼市蜀三千,是不是給到你簉禾修靈簪?
“給了,給了,小的絕不偷拿,但估計還有點異味,這就給您!”
討好的偽善笑容讓顥殷看得礙眼:“誰說本王要了?這東西於本王毫無用處,是給你的。”
顥殷見絲翊一臉疑惑:“先練氣,後築基,出來。”
吐著信子的巨大黑蛇瞪著綠眸與她對視,絲翊倒退了幾步,忘了驚叫,卻被顥殷一把拽著到了黑蛇的腦袋上,絲翊戰戰兢兢地站著不敢動彈,風聲在耳邊吹過,沙子迷了眼。顥殷提醒:“可以呼氣,不必站這麼直。”
——
冥河之城。
黃沙飛揚,星河倒映在河麵,絲翊指著這片一望無垠:“這兒的天空……不,這的星河為何這麼璀璨。”
顥殷:“冥河之城的往生河,輪回之前走得越是心有不甘,往生星越是閃耀,有些魂魄回飄至此地,這一處和鬼城的還魂崖無異。”
雙手插在腰間想起了些事,絲翊恍然大悟走到顥殷麵前:“好哇,我前些年在還魂崖屢屢失敗,搞了半天是在那看我笑話?我投河是否就能成這往生星了?”
“癡人說夢,帶你來此地,就給本王好好修煉。”
絲翊自知連殺隻雞的天賦可都沒有,疑惑問道:“我能修煉什麼?”
顥殷眼眸轉向絲翊天真的眼神:“修蘿卜的根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