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不是吃人的妖怪,但在她的眼裡,也很嚇人,不比妖怪差多少了。
然而他喚她,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及資格,心裡就算再怕再不情願,也還是一點點挪動腳步,乖乖去到了他的麵前。
“……”
見他依舊還是黑著一張臉注視著自己,如同暗自較勁生氣,她不禁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目光兢兢業業,隻是忐忑囁嚅道,“國師……大人,奴婢今晚到底該要去哪裡……睡——”
話雖然說得有些猶豫結巴,但她仍然還是執著於這個最根本的問題。
可惜話音未落,她還未說完,他卻再也不給她說出那些討人厭話語的機會,驚慌失措中,她已是被他突然伸過來的大手卷住腰肢,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便跌落進了他寬大溫暖的懷抱。
她也隻能用一副楚楚可憐的受驚模樣,一雙睜大的眼睛驚慌看向他,猶如林間誤入迷途的小鹿,雙眸濕漉水靈,無辜看向近在咫尺,已漸漸逼近的獵人。
“大……大人。”
她隻又緊張結巴道,一雙小手靜靜輕抓著他胸前的綢滑衣料,麵頰不禁緋紅了一片,此刻真是害羞到不行,甚至都不敢抬眉看她。
這般嬌弱體柔的她,當真是活色生香,秀色可餐,可比誤入圈套的小鹿誘人多了。
在她麵前,江景寒時時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老色批,還恬不知恥,故作鎮定。
於是即便此時他的耳尖已經燒紅滾燙,卻也還是喉結滾動,用強裝淡定的沙啞聲線輕柔道,“今夜?……今夜你當然還是留下來,和孤一起睡。”
他用最溫柔體貼的嗓音,故作漫不經心地說著最強勢霸道的話語。
就算是執迷不悟也罷,在她麵前,他也早就一錯再錯,一敗塗地。
他是獵人,最強悍的獵人,可他依舊還是她的俘虜。
最頂級的獵手,往往以最卑弱獵物的姿態出現,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或許他早已分不清了。
隻知道,此刻想擁抱著她,迷戀她身上香甜的味道,還有溫暖。
他隻想今夜與她抵足而眠。
上一次她雖然也留了下來,但是那夜卻是來去匆匆,事情太多,即便是最隱秘的情感,卻也還是無心顧及自己的私事,而這一夜,他不想再給自己留下遺憾了。
他想得到她,即便是在此刻這種有心想要壓抑自己欲望的曖昧時刻,對她蠢蠢欲動的心思,隨時都要突破他的底線,擊潰他的神誌理性。
然而在這種‘劍撥弩張’的緊張時刻,他卻還是注意到了她柔弱嬌軀的顫抖,以及低垂眉眼中,那絲若隱若現的驚慌無措,分明就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
她在畏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