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綰綰這才不禁又回神,隻匆匆福神向他行禮。
“不必多禮,此刻身邊也沒有外人。”
他連忙又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起身,卻在話落後,意識到他們之間男女有彆,授受不親。
更何況她還是江景寒女人的身份……自己雖貴為皇帝,但從禮法上來看,自己在這府上也始終還是客人,作為一個‘外人’,他想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畢竟她是這國師府的女眷。
於是他不禁又輕輕撤回了自己修長的手,隻是繼續不動聲色道,“以後單獨會見朕時,不必拘謹。”
雖然麵色無異,話語依舊親和溫潤,但若是心細些,便會發現他的耳尖已然有些泛紅。
這正是他在麵對她時,情動驚豔的由心表現,可是此刻依然感到有些驚慌失措的她,卻是無心注意到他這些細微的變化。
聽見他關切的聲音後,她不禁又趕緊起身,有些臉紅羞赧地低垂了目光,手掌交替緊握在身前,足以可見她內心的緊張。
“是……奴婢知曉了,多謝陛下洪恩。”
她隻是又守禮輕聲道,本就清麗的臉上,此刻越發有些弱不經風,楚楚動人的嬌豔嫵媚。
高湛隻是目光溫柔地看著她,唇角輕輕揚起一抹會心的淺笑。
“你為何要自稱奴婢呢?你不是國師的女人嗎?”
他目光微動,不禁又不動聲色地輕聲開口,有心試探她道。
綰綰聽後隻是又不做多想地搖搖頭,“國師大人並沒有給奴婢名分,奴婢原本就是府內最下等的侍女,所以奴婢覺得,還是如以前一樣,自稱奴婢為好。”
眼前這個身份卑微,卻依然純真本分的可憐女人,不禁又令他心生些許憐憫,目光多看了她一眼。
她竟有些像他的母親,更令他又想起了她……她們同樣出身微末,心善溫柔,通情達理,即便上天並沒有善待多少,也還是能夠以一顆最初時的赤子之心,麵對這世間所有的苦難汙濁,在他眼中,是最乾淨聖潔的存在。
“也罷,反正朕也不是特彆看重禮節,計較名分之人,朕的母妃當初也隻是父親金屋藏嬌,見不得人的外室,直到先皇駕崩後,他稍稍能夠做些主後,母妃才跟著他,過了幾天好日子……雖然這種廝守的幸福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他似乎又因為她這幾句隨心而出的話語,又回想起了過去很多不好的事情,連原本溫柔的目光,都染了些許冰霜般的寒冷陰沉,似乎依然沉浸在過往破碎零星的昏暗記憶中,對於往事並未徹底釋懷,隨風而散。
“……陛下?”
綰綰見他麵色不好,依舊有些出神,不禁又小心輕聲地喚他道。
他這才又緩緩回過思緒,不禁又回眸看向她,麵上重新露出之前和煦溫柔的淺淺笑容,不禁令人如沐春風。
他身上就是有這種讓人相處舒服,感覺舒心的神奇魔力。
“在朕眼中,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有著怎樣身不由己的苦衷。”
他隻是又凝神看向她,又溫和地認真道。
“所以在朕麵前,你也不必覺得低人一等,朕既然會對你說這些,甚至舊事重提,聊到了母妃,便不會去計較責怪你有時無心的失禮,老實說……你的性情委實有些像她,不知怎麼的,朕感覺對你總有些莫來由,甚至連自己都無法控製的好感。”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