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原司站在他們中間,兩隻手分彆施放了兩個結界。
左邊消融【蒼】。
右邊是硬度拉到極致,擋住了咒靈的啃食攻擊。
也就是說,這兩位的攻擊誰都沒攻擊到誰,都被桐原司的結界攔了下來。
“你們兩個,在鬨市區對轟是想上新聞嗎?”
桐原司那獨屬於教祖的微笑又出現了,溫柔、慈愛,包容一切。
在這種時候,反倒不對吧!
看停車場這邊沒人來,就想當然地就召喚了咒靈,完全沒考慮到會有車下來,也沒考慮到不遠處就是鬨市區的夏油傑有些羞愧,瞬間對那個白頭發的人怒目而視。
都怪你!
對方嘴角一撇,超委屈地和桐原司告狀:“小洋蔥,你看你交的什麼朋友!”
“真沒禮貌,居然瞪我!”
夏油傑不敢置信,忍不住說道:“怎麼看都是隨便給人取外號的人更沒禮貌!”
“你管老子,怪劉海!”
五條悟是個不讓他做,偏要做的性子,指著夏油傑的劉海,張口就來。
兩人四目相對,仿佛能看到具象化的火花燃起。
桐原司歎了口氣:“夏油君,請過來。”
“五條君也來。”
嚷嚷著“為什麼不先叫我的名字”的五條悟大步走了過來。
兩人離得近了,兩人那微弱的身高差迅速變得明顯起來。
五條悟得意地看了一眼夏油傑的頭頂,哼哼笑起來。
夏油傑:……
額頭蹦出一個井字。
就兩三厘米的差彆吧,有什麼好得意的,他才十五歲,還能長高的!
桐原司伸出兩隻手,虛攏著拳頭,放到他們頭頂。
夏油傑以為桐原司是想錘一下他們,算是教訓。他感覺自己應得的,乖巧地低下了頭。
另一位,五條悟也以為他要錘自己,嘰嘰咕咕的話就在嘴邊了:“……”
桐原司的手落了下來,在他們頭上力道輕柔地揉了兩把。
“乖,不要吵架打架好嗎?”
……完全是哄小孩的語氣。
夏油傑的臉爆紅。
摸頭對五條悟來說,完全是新奇的體驗,但是很讓他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
“……?”
是自己陰陽怪氣地不明顯嗎?怎麼覺得這兩人還挺開心的。
桐原司:算了,消停就好。
“墨鏡?”桐原司重新朝著五條悟伸出手,第二次要。
五條悟看了看手裡桐原司的墨鏡,思考了一下,決定做個交換。
“老子的墨鏡給你。”
他果斷摘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在了桐原司臉上。
然後戴上了桐原司的。
雖然不是特製的墨鏡讓他的六眼接受的信息迅速翻倍,但五條悟完全沒有要還的意思。
桐原司猝不及防有了新眼鏡,鏡架上還有一些餘溫,是五條悟的體溫。
“喂,把桐原的眼鏡還回來……”夏油傑皺起眉心。
桐原司把墨鏡往上推,就當做個造型,然後歎了口氣,覺得幾個人在這浪費的時間實在是挺久的了,他想去逛街,“夏油君,我們走吧。”
被‘我們’二字安撫了的夏油傑:“…好。”
“那五條君,就此彆過。”
桐原司再次say bye,雖然他感覺五條悟不會乖乖地聽從吩咐——
“你們去哪,老子也要去。”
好的,預料之中。
桐原司解釋:“今天不乾正事,隻是逛街而已。”
“老子也要去。”
好的,預料之中。
在夏油傑不讚同的目光中,五條悟理所當然地走在了桐原司的身邊。
一行人終於從停車場走了出去,看到了大街,真不容易(。
“早川真花悄悄瞪了一眼那兩個站在教祖身邊的人形肉牆,看準機會擠了進去,期待地說:“教祖大人,真花也想被摸摸頭……”
“好。”也不差這一個。
摸頭。
“教祖大人,我、咳……”這是略帶點傲嬌屬性的黑崎壽。
再摸一個頭。
好了,現在人人平等。
“桐原,不公平,再摸我一下。”這是剛才終於從夏油傑嘴裡得知了小洋蔥姓氏的五條悟。
還不公平?哦,忘了這人追求的是偏愛了。
偏愛對他來說才是公平。
還好街道對麵的紅綠燈亮起,打斷了五條悟接下來的歪門邪理的“語言施法”。
澀穀最大的十字街頭。
人流洶湧的十字路口,綠燈亮起,馬路兩邊的人朝著相對的方向走去,與無數人擦肩而過。
各種廣告牌和燈牌照射下是這個光怪陸離的人間。
桐原司感受著人潮向身後洶湧而去,忽的停下了腳步,迅速抬頭看去。
一棟高樓之上,一個白領打扮的女性正靠在碎裂邊緣的落地窗邊搖搖欲墜。旁邊是咒術師,在和一個蟑螂形狀的咒靈纏鬥。
言靈本該是【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儘祓禊】。
不過為了節省時間,桐原司省去言靈,瞬發了一個隱蔽作用的帳。
下一瞬。
“嘎嘎——!”
淒厲的烏鴉叫聲伴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結界。
“劈裡啪吧——”
另一邊高空中,驀然綻放出了五顏六色的煙花,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沒有人發現另一邊的驚險狀況。
落地窗邊,冥冥揮舞著斧子將那隻難纏的咒靈祓除,也及時解救下了受害者。
心裡鬆了口氣。
在人流量密集,無法完全疏散人群,也不好布帳的地方祓除咒靈,真是件束手束腳,難度加倍的事情。
回頭讓總監部加錢。
剛才那個帳倒是非常精密,準確無誤地覆蓋了這幾層樓。
輔助監督可做不到。
是誰伸出了援手?
這樣想著,她走到窗戶邊,居高臨下地俯視街道,對上一雙如七彩琉璃的眼睛。
她呢喃著:“啊,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