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麵前這個不到他胸口有些桀驁的少年郎,微微下俯身子問道。
“兄長,你不要問阿荊這些問題了,他可是連童生試都沒有過呢?”
對於雲家大哥的問題,臨沭尚未回答,雲遲之便搶先道。
“為何?可是知荊有什麼難處嗎?”雲家大哥微微有些詫異。
“切,還能因為什麼,這家夥嫌棄童生試的題太過簡單,出題方向也是怎麼更好的以權謀私便一氣之下交了白卷自然是落榜了”雲遲之已經離開了那塊石頭他跑到臨沭麵前摟上他的肩,雖然說的是落榜但他口中的自豪之意卻顯而易見。
“不得不說,阿荊你真的是好魄力啊,說交白卷便交白卷,臨伯父沒有打你啊?”
臨沭被雲遲之突然壓上來的胳膊壓了一個踉蹌他推了推雲遲之的手,卻沒有推動,隻好作罷放棄,一臉的滿不在乎和對將來抱負的向往。
“父親才不會打我,這天下又不是隻有考取功名做官這一條道路,再說以後如果考中了做官這麼累,我才不去呢,我要去雲遊四海,賞儘天下美景,嘗儘天下美食,記錄天下奇事!”
雲家大哥看著在自己麵前凱凱而談的少年,是這麼意氣風發,他的嘴角浮上清淺的笑意。
“雖說眾人皆認為‘為官為民,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2】為士人的正論,不過知荊能有自己不一樣追求,也不失一件樂事。”
“雲哥哥的誌向也是如此嗎?”
臨沭看著這說到所謂的士人正論時雲家大哥閃閃發光的眼神,好奇的問道。
“阿荊可不知,兄長哪裡是把它當做了誌向,這分明是一個使命,要我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何苦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這世間想做官為民的又不止兄長一人……”
對於臨沭的問題,雲家大哥尚未回答,雲遲之便率先吐槽,對於生於富貴人家錦衣玉食嬌寵長大又隻有十二三歲的雲遲之來說他實在是理解不了自家大哥的想法。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們這般的富家子弟外還有很多的生活在苦難中的可憐人,他也想不到若是天下人都如他這般思想,那麼便不會有什麼做官為民的人。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個讓無數人奮起讀書,執著了一年又一年的“正論”隻是一個讓他困在四方天地中不能出去肆意玩耍的空虛而又死板過頭的空話罷了……
“那阿之你呢?你的誌向是什麼?”
看出雲遲之對於這句話的反感,同時注意到雲家大哥微微皺起的額頭,生怕自家小夥伴在自己麵前就得到一頓痛叱,臨沭適時的換了話題。
“我?”沒想到臨沭會突然問這個,雲遲之靠在臨沭的身上,凝眸想了想,似想到什麼,眼眸亮起,就連聲音也輕快起來“我想當大將軍!這樣我就不用讀書了,還可以想打誰打誰,多威風!”
“哎呦,誰打我?!”
可惜還未說完頭上就挨了一巴掌,對於被打斷的不滿,雲遲之氣勢洶洶的向巴掌襲來的放心望去。
“……爹?!”
京都,皇城內,“陛下,今年柔然來勢洶洶,似要突破邊境防線,直抵漳州,漳州邊境恐抵擋不利,可否增派援兵?”
禦書房中,一著紅袍的中年男子跪與下首麵容嚴肅,對端坐其上的景帝問道。
“噢?朕竟不知區區柔然,竟還需增派援軍去做戰,對於援軍主將,墨愛卿可有人選?”
景帝聽著下方墨大人的彙報神情懨懨,把玩著書桌上的一方硯台,有些隨意的問道。
對於景帝隨意的態度,墨大人有些言又欲止,他撇了一眼景帝手中的硯台,試探性的建議道。
“早有言臨將軍行兵打仗十方擅長,於數次戰役中扭轉戰局取得勝利,十三年前更是以少勝多擊退柔然入侵,下官認為臨將軍會是個很好的人選”
“臨滄啊,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想來朕也十多年未見過他了,當初以妻兒修養身體為借口跑去江南躲清閒,也該活動活動了,那這次的主將就定他吧”。
聽到墨大人推薦臨將軍,景帝神情有些恍惚,聲音中也不自覺的帶了點懷念,他對門外喊道。
“安海,擬朕旨意,召臨滄回長安!”
……
最終臨沭和小夥伴的玩樂終結於雲父手中,臨沭看著一邊被雲父追著打,一邊對他戀戀不舍的喊著“阿荊,看來今天我們不能美好的度過了,哎呦,阿荊你先回去,哎呦,我明兒再去找你,哎呦……”的雲遲之,臨沭覺得還是默默的先溜為好。
等從雲府出來時,天色已晚,暮色霞光暈染,臨沭看了看天色,有悄默默的向四下瞧了瞧,眼眸一轉,徑直向與臨府相反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在心中默念,今天答應好的雲心姐姐,作為君子我可不能輕易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