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由幾棟簡單的小樓圍成,在靠海的沿岸、遠離像摩埃迪這種大都市的地方,尤其是貨流量與開發度並不高的托曼港口周邊,因為與違禁品相關的疫病還有自然災害導致流離失所的孩子很多。
行政核心腐爛,治安奇差公費不足,走私團夥與黑惡勢力橫行,醫療基建分布不均……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死亡在托曼港這片大地上開了花。也是出於安全與費用雙重角度,孤兒院與濟貧所往往修建在遠郊,遠離可能發生火並或是被台風侵襲的近港城鎮。
外界看不見孤兒院,孤兒院的孩子們也看不見外麵的燈火,這一開始出於好心的安置與逃避式的規劃,卻忘記了在遠離黑惡的地方也能夠滋生新的黑惡。
在百年的變遷中,孤兒院的樓房一層疊一層,新的覆蓋舊的,最後又慢慢變成舊的一種,隻有青苔永遠生長在台階與磚瓦的縫中。掌握孤兒院的人更新換代,也隨著時代換走了對孩子們的初心。
“好多小孩子都走掉了,好像是去了在後麵的大房子。”依柯擦著因為跌了一跤而滿是灰土的圓臉蛋,自然卷的過耳短發不是很精於打理,枯黃分叉。她和肚子還在咕咕叫的徹斯特並肩坐在水泥台階上,手裡還捏著正掙紮的蟋蟀。
“那裡有吃的嗎。”已經待了不少日子的徹斯特知道還沒到飯點,但是他真的很餓,很想念軟甜的切片麵包。
“不知道,不過偷偷去的孩子都被大阿保教訓了,哭的好慘儂,你說,那兒會不會有好東西。”
“不知道。”
大阿保是他們的保姆,身子骨五大三粗,經常穿著身油蓬的不換的衣服,因為職業的壓榨,她常年吃住在偏僻的地方連家都顧不上。自從她錯過了老母親的葬禮,每天一肚子火與憂傷,經常打罵犯錯的小孩子。
徹斯特討厭而且害怕大阿保,木棍子留在他身上的淤青到現在還很痛,本來白皙的皮膚上像是打了幾塊補丁。
“去抓螞蚱怎麼樣,這裡的螞蚱很大個。”依珂
“不要。我不喜歡它們。”徹斯特從小在城市裡長大,怕蟲子怕的不行,對於彆的孩子能當做娛樂的活動他都玩不來。
依珂對此很苦悶,她揪著縷短發,冥思苦想著周圍有意思的東西,“那你喜歡花嗎?我知道有個地方有片非常好看的花。”
“揪大阿保的花會被打。”
“不是大阿保的,她的花在後院呢!我說的地方在大林子裡!”依珂舉起手中的蟋蟀屍體,無比真誠的對小徹斯特說著。
初秋下的陰空,殘餘的樹葉被雨將至的風吹的不斷搖晃,像無數不停息的鈴鐺。棵棵樹木交錯著,把彎彎的瀝青路遠處遮蓋的一絲不露。
“走吧?我們一起。”依珂很期待,她好久沒回去過了,徹斯特看著滿地的落葉還在遲疑,“花真的沒有枯嗎,你看葉子都落了。”
“那我們去看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