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都沒有計時器的麼。明明其他谘詢師都恨不得把時間變成金子。”徹斯特對心理谘詢的流程的很熟悉,但是這裡明顯沒有那麼“正規”,不管是房間,還是人。
“這也是種提高時間利用率的手段,人總是要謀生的。而且對於某些患者來說,這是種很好的束縛手段,避免談話漫無邊際。”路西維爾還是很袒護他的同行們的,還給徹斯特舉了不少他們這個行業中的例子。
“你就不怕有人跟你聊個沒完嗎?”徹斯特倒是很好奇路西維爾怎麼處理這種情況。
“沒關係,我通常都很閒。而且往往話比較多的是我,不是谘詢人。”這話把徹斯特逗笑了,“的確。”
“那麼,淺淺的做個總結如何?”路西維爾變戲法般拿出一摞寫著問題的白紙晃了晃。江夜也被塞了一張,不過顯然跟徹斯特拿到的是不一樣的。他看了眼,沒有避諱的寫了這些奇怪問題的答案。
本來以為是給路西維爾寫的,但是沒成想路西維爾看完,把兩張紙交換後還給了他們,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兩人都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但是都沒有拒絕。
這是江夜第一次得到徹斯特心裡的答案,反之亦然。
路西維爾遞過去後就喝上了咖啡,看著兩人在他麵前因為問題而產生各樣的表情、語言、動作。
……
江夜陪徹斯特走在斐楓丹清晨的長街上。
作為休閒度假勝地,安斯塔克河周邊有不少打扮精致前來拍照的人。花花綠綠的點在遠方的河岸建築中攢動,樹木茂密的枝乾半遮半掩的排列,木葉的清香灑下,鳥鳴在其中回蕩,但卻不見它們的主人出現。
他們剛剛吃完早飯,從公益組織的心理谘詢處走出來。總歸來看,那位谘詢師說的沒錯,近幾天確實在變好。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再跌落回穀底,但至少現在很舒心。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像珠頸斑鳩。”徹斯特忽地問道。他執著於這個主要是因為江夜在“覺得他像是什麼動物”的問題後麵寫了珠頸斑鳩,這個答案簡直承包了他一天的反思——反思自己究竟是怎麼會讓江夜寫出這種驚為天人的離譜答案來。
很顯然江夜試圖辯解,企圖把斑鳩這件事兒敷衍過去,“我隻是隨便寫了個動物。”
“真的?他可是說沒有確切理由不會選這種有特點的動物。”
“也許因為不會築巢。或者,很好吃?”江夜對於徹斯特家裡的景象是有些怨念在的,太亂了。徹斯特倒是主動替江夜“解釋”了一遍:“因為又傻又弱隻會咕咕叫,什麼隼類都可以來吃一口唄。”
“我沒有這麼想。”江夜略無力的解釋著,但是經過徹斯特這麼一說,他覺得自己寫的愈發貼切了。但是肯定不能承認自己的真正想法。
路上他們又遇見了小乞丐,隻不過此時她正被公益組織的工作人員拉著手往回走,應該是偷偷溜出來乞討出了事兒,臉上還有被撓出來的傷口,幸好被工作人員發現了。本來沮喪的小乞丐看見徹斯特和江夜又來了精神,向他們打著招呼。
不過她終究是免不了一頓訓的,公益組織裡不允許小乞丐這種成年都沒有的少女天天穿著臟衣服去乞討,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像徹斯特還是心心念念著失名會的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似的,工作人員沒有禁她的足,打算在教化中慢慢改變小乞丐。
很快,工作人員就把小乞丐帶了回去。徹斯特就看著她們漸行漸遠,走向遠方熟悉的幾棟藍白色小樓。雖然隻待了不久,甚至一天不到的時間,那棟建築卻刻在了徹斯特的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