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都......想不起來了......可以給我講講......現在的情況嗎？”陳簡皺著眉頭，一副冥思苦想但無果的樣子，說話比剛剛流暢了些，好像在慢慢恢複靈智。

其實是一直用卡頓的方式說話太累了。

莫琳有些欣喜自己的弱智夥伴開始嘗試主動溝通，準備幫她一把，說不定有助於恢複記憶和智商。

“哦！現在的情況也不複雜，就是——我是一名路過的亡靈魔法師，正在尋找一具有眼緣的屍體來轉化成亡靈夥伴，碰巧發現了你的死亡——至於你的死亡原因我也不清楚，總之你是個倒黴家夥，但遇到我是你的幸運，因為我改變了你死亡後的結局，”莫琳也留意到了桌上的書，看起來陳簡是正在看書時死去的，“嘖，你不會是學習猝死的吧？可憐鬼。”

陳簡語氣疑惑：“亡靈魔法師？”

“對啊，像下水道老鼠一樣的、可憐的亡靈魔法師，”莫琳沉重地歎息，“畢竟不是誰都能幸運的擁有元素魔法天賦的，那需要極高的元素親和度。”

“不過你不用擔心，亡靈魔法師的前途也不比元素魔法師差，因為我注定擁有光明的未來！等我以後成為聖法師一定帶你吃香喝辣！絕不會虧待你——我的第一個夥伴、我忠誠的大個子。”莫琳以為她在因為亡靈魔法師的身份擔憂，立刻開始熟練地畫餅。

作為一名優秀的“四有”亡靈魔法天才，身在江湖流浪，嘴上絕不能弱於她人。未來是吹出來的！絕不能讓自己的部下喪失信心啊！偉大的亡靈軍團草台班子就要搭起來，這是裡程碑式的關鍵節點！一定要開個好頭！

陳簡心裡記下了這些關鍵詞。看樣子元素魔法師是主流，亡靈魔法師有點風評不太好。但成為元素魔法師需要一種叫元素親和度的稀有天賦，而成為亡靈魔法師的門檻就低一些。

她點了點頭，直愣愣地問：“你離聖法師還有多遠？”這很符合她“失憶”的表現——她確實很好奇魔法師的等級劃分。聖法師會是什麼級彆？這個什麼莫琳看起來也不是很靠譜，話裡不知道有多少水分。

莫琳停頓了兩秒。

她隨嘴一說罷了，怎麼還較真了呢？

莫琳後悔不該跟一個直線思維的弱智吹牛，人家根本轉不過彎來，就認字麵意思。就應該讓讓她嘛！

“嗯......我現在是一級魔法師，”莫琳語氣含糊，“離聖法師大概就差八個檔吧。”

好吧，她倒不是個會撒謊的，畢竟四舍五入再模糊處理一下，那不就差不多嗎？

“八個檔遠嗎？”陳簡好奇地問，“一共有幾個檔？”

“不遠吧......我從魔法學徒到正式成為一級魔法師花了兩年時間，這是一個檔，”莫琳自信地掰著手指，“八個檔差不多要十六年吧。十幾年而已啦，對你們亡靈生物來說很短暫的，很快你就能——”

她本來想說吃香喝辣，突然想起亡靈生物不能吃喝。

“——就能登頂亡靈界。”

陳簡心裡算了一下，推測聖法師應該是九級魔法師的稱呼，大概率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雖然莫琳沒有正麵回答一共有幾個等級，但是一級魔法師底下還有魔法學徒，這樣算的話已經有十個檔了。

你可真樂觀啊......能不能把自信分我一點。陳簡心中吐槽，嘴上繼續打探消息：“亡靈魔法師的手段都是像這樣馭使亡靈生物嗎？”

她露出懵懂無知的表情。

莫琳看著自己傻乎乎的忠誠手下，慈悲心泛濫：“是的，亡靈魔法師主要手段就是跟各種亡靈生物打交道，馭使亡靈生物為自己戰鬥，組建自己的亡靈軍團。所以，我的大個子，你知道你有多重要嗎？就算以後你會有無數個同伴，你也不會是最強最優秀的那個，但你對我永遠特殊，因為你將有幸見證本亡靈魔法天才崛起的全過程！亡靈魔法的曆史即將改寫，而你，竟有機會參與到這偉大的事業中來！”

喂，你知不知道自己這番話很像一個黑心老板在煽情畫餅，或者一個濫情種子正在海誓山盟甜言蜜語啊！拜托，這一套早就沒人吃啦！

“總之，亡靈魔法師的第一個亡靈手下是很重要的，而本法師現在實力有限，暫時沒法搞到骨龍、巫妖、亡靈騎士之類的夢中情屍來轉化、控製。

“但我呢，不太喜歡蠢蠢的小骷髏和獸靈，夢魘不符合我的口味，也很難找到，”莫琳歎了口氣，“所以我就打算先轉化一個人形亡靈生物，實力不行好歹靈智比較高嘛——”

莫琳說到這裡有些悲從中來。

二人四目相對。

陳簡看著莫琳悲傷又希冀的眼神，感覺受到莫名的侮辱，有些繃不住了。

你什麼意思？你真覺得我是智障？

“那亡靈魔法師是如何馭使亡靈生物的呢？”陳簡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亡靈生物。雖然是自殺穿越過來，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絕對屬於活人。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按按心口——心臟在有力地跳動。

莫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但是還是耐心地解答了：“就是通過魔法的手段與亡靈生物建立契約，你應該能感覺到吧？偉大的卡普格拉已經在你我之間建立了聯結，你麵對我，應當就像麵對尊敬的長輩、主人，會產生發自內心的崇敬。”

可是我看你明明像個傻子。

陳簡當然沒有產生那種感覺。為了避免這個烏龍繼續下去，她輕咳一聲：“其實，有沒有可能我是活人，不是亡靈生物？”

她的語氣有些委婉，但意思比較直接，聰明人應該能聽出來她並不是詢問。

莫琳連連搖頭：“絕不可能，是我用亡靈魔法讓你複活的——經過這樣複活的生命都會轉化成亡靈生物。彆看你現在醒著還能跟我說話，實際上你早就死啦！”

“好，請問亡靈生物會有體溫嗎？”

“不會。”

陳簡搓搓手：“可是我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