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幫您叫個醫生來看看?”陳簡還是放心不下。
於貝爾太太連連擺手:“不要、不要。我的身體我知道。不要給我叫醫生——梅普爾小姐,也許你不明白,對我來說叫醫生反而是害了我!”
陳簡一頭霧水,隻好打消想法。
“幸好今天有你啊,梅普爾小姐。你今天是來這邊辦公務嗎?”於貝爾太太雖然瞎了眼,但仍然流露出八卦好奇的神色來。
她看起來跟彆的小老太太並無兩樣,除了眼皮耷拉著蓋住的眼眶底下是空洞的黢黑。
陳簡突然想到,於貝爾太太在這裡住了很久,也許會知道點什麼。
“沒錯,於貝爾太太,請問您最近——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人或者事情?或者海鮮巷這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雖然於貝爾太太瞎了眼,但耳朵不聾,心也不瞎。她露出回想的神色:“哦!還真有。我的女兒告訴我,最近加布裡埃爾太太總是做噩夢。”
陳簡有些失望。莎法麗·於貝爾太太真是老糊塗了,竟然相信自己會和貓溝通。
於貝爾太太繼續說:“然後加布裡埃爾先生和小加布裡埃爾也開始做噩夢了,哦,這是我的女兒在加布裡埃爾太太去教堂告解時聽到的。
“而且,他們一家做的是同一個噩夢。夢裡都有一個巨大的、怪異的、半透明的怪物——據加布裡埃爾太太親口形容——好像在吸食她的腦髓,然後第二天起來就精疲力竭、無精打采,對一切都不感興趣。”
陳簡感覺在聽故事,一個於貝爾太太編造出來的故事。她頗感興趣地問:“好的,那她這一家現在依然做噩夢嗎?”
“哦,梅普爾小姐,你知道的,我的女兒們都非常好奇——她們知道這件怪事之後每天晚上都跑去加布裡埃爾窗外看他們睡覺,我一個老太婆也攔不住這些活蹦亂跳、調皮的姑娘們。
“所以你的問題我剛好知道——加布裡埃爾一家昨晚依然做噩夢了。他們正打算明天全家去教堂找牧師告解,擔心是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
“好的,非常感謝,於貝爾太太。還有其他的嗎?”陳簡感覺這件事可能有問題,先壓在心底,繼續問。
“我想想,大多數是一些雞毛蒜皮、很尋常的小事,哦,有了,還有一件事情我感覺有些奇怪——可能會符合你說的不同尋常。
“上個周,諾斯底醫院發生了一次事故——很多外傷、需要手術的患者家屬集體投訴醫院的輸血太黑心了,一袋血十來分鐘就輸完了,可每袋價格卻要二十卡拉姆。
“梅普爾小姐,這聽起來沒什麼是不是?我覺得這不太對勁——看著我的眼睛——哦,那是一次慘痛的意外。我曾經也去諾斯底醫院動過手術,輸過血,要我說,雖然那裡的血袋不便宜,但是一袋標準容量的血袋起碼能輸個半小時到一小時,再快也不可能十來分鐘就沒了。
“雖然我的記憶已經很久遠了,可這麼多年來,我的女兒們沒有告訴我過諾斯底醫院漲價或者血袋規格改變的消息——我的這些姑娘們經常關注這種細節,為此吵個不停。
“所以,我覺得這事兒有些怪。諾斯底醫院的風評向來不錯。這次事故帶來的投訴讓醫生們忙了很久。不知道這個事情是不是你要找的那種,梅普爾小姐,你去外邊打聽打聽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其他的就沒有了。”於貝爾太太說的很細致。
陳簡把這些消息都記在心裡,連連道謝:“謝謝你,於貝爾太太。您知道加布裡埃爾一家住在哪裡嗎?”
“就在海鮮巷西小區——我家後麵那棟樓的二樓。”
陳簡告彆了於貝爾太太,打算等克拉拉和盧娜回來就告訴她們打聽來的故事。
雖然她不相信於貝爾太太能從貓那裡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但她說的煞有介事,神態不似作偽。
而且這種消息也很容易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