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麗亞搖了搖頭。
“這位叫赫爾克琳的小姐目前並不在諾斯底。當然,她也有可能說謊。這不重要,我們不必在她身上花費太多精力,這不值得。從她的意思來看,對我們並無壞處——我不知道她的消息來源,但她好像對我們的身份和來意一清二楚。也對,一旦清楚我們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我們的目標了,”格洛麗亞歎了口氣,雪白的眉毛擰在一起,“身為新的金斯利公爵,我不能放棄謝菲爾德家族。”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比起失去謝菲爾德家族,我更擔心您身陷險境。隻要我們回去,收攏老公爵的舊部,還是能組建起一支隊伍,好好休養生息,再過上二十年,一定能把拉斐爾家的龜孫趕出安娜格勒!”瑪蒂爾達懇切地注視著格洛麗亞。
對她來說,安娜格勒也罷,金斯利家族的榮耀也罷,都比不上年輕的金斯利小姐、新任白狼公爵自身的安危。
“瑪蒂爾達,我知道你的忠心,可其他人並不是。母親過世後,我能感覺到周圍的人心是多麼渙散。誰會甘心服從一名年幼的、難以自保的金斯利公爵?”格洛麗亞露出嘲諷的神色,語氣冷峻起來。
“謝菲爾德家族雖然那幾頭公狼腦子不大機靈,但海迪琳、薩曼莎和艾格妮絲都可堪大用。更重要的是,謝菲爾德家族有一種骨子裡的忠誠,也是跟隨金斯利家族最久的臣屬。他們最不會背叛我的母親,最不會背叛金斯利家族,也最沒可能背叛我。
“我一定會將安娜格勒從拉斐爾家族手裡搶回來。這個城邦連名字都關係著金斯利的榮耀——安娜·金斯利,北區曆史上唯一的、最偉大的狼王。我絕不能讓祖輩的榮光斷送在我手裡!
“瑪蒂爾達,你明白嗎?如果一定要承受一份恥辱,我寧可被奪走的是裡森堡!安娜格勒是金斯利家族的根基和榮耀,這份恥辱絕不能等待那麼久再雪洗。我必須儘快救出謝菲爾德家族,回到北區。拉斐爾不會給我太多時間。下次,他們就要進攻裡森堡了。”
瑪蒂爾達順從地俯首:“我明白了,小姐。您的意願即是我的意誌。”
她是金斯利老公爵最忠實的仆人,也是幫助老公爵一手帶大格洛麗亞的人。老公爵死後,她成為格洛麗亞最忠誠的擁護者,隻要格洛麗亞下定決心,她就會毫無異議地站在這位年輕的白狼公爵身後,做她最堅實的後盾。
格洛麗亞露出無奈又佩服的表情:“瑪蒂爾達,我們之前的計劃都要推翻重來了。不必再盯諾斯底警署了。也不用再注意瓦因·馮。上次來吃飯的幾名警察也不是什麼重要角色,虧我那天跟了一路。”
幾天前她在街上看見幾名警察,偽裝後混進拉車大狗裡頭一路跟隨,直到發現對方目標是自己的餐廳。
結果聽完那三個警察的聊天內容發現她們隻是警署的一隻無名小隊,來這邊吃飯也隻是巧合。
“為什麼?謝菲爾德家族可是被關在那裡!就算那三個警察不重要,但瓦因·馮可是一個大阻礙!”瑪蒂爾達大吃一驚,深深地不解。
“因為我們的目標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格洛麗亞服氣地說,“沒想到有人早就盯上了警署,並且順利得手了。沒錯,就是那位黑斯廷斯小姐。她說她不會白白放出謝菲爾德,讓我先換一個目標,比如考慮一下救出謝菲爾德之後如何逃出城去。我看得出來,這件事上她倒是一片好意。”
“這……”
年輕的白狼公爵從信封裡抽出幾份資料,扔到自己最信任的仆人跟前:“瑪蒂爾達,你看,她甚至送來了這些資料——城主護衛隊三位隊長的資料。沒錯,如果我們救出謝菲爾德,不考慮警署的話,到時候敵人就是這幾位四階大騎士了。
“雖然那位黑斯廷斯小姐並未直言,但她很顯然圖謀不小。我預感接下來諾斯底城邦將暗流洶湧,而這就是我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