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抬頭對上她似水般的雙眸心中一怔,忽然覺得胸腔裡軟軟的,心跳好像都加快了。
“是我該謝你,要不是姑娘相救今晚我難逃一劫,還害你受了傷,是在下有愧。”
芸京見他自責,立馬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不一會兒大夫便來了,捏著芸京的右腳仔細端看一番後,開了一堆藥,喝的、外敷的、清洗傷口的,囉嗦了好一通才離去。
大夫剛走,一位穿著華麗長相溫婉的婦人著急忙慌的走了進來呼喚道:“意兒!”
謝意回頭立馬露出笑容迎了上去:“娘。”
謝夫人一把拉過謝意的手將他從頭到腳仔細查看一番,擔憂道:“意兒,下人們說你剛剛遇到了妖怪!怎麼樣沒事吧?”
謝意搖頭拍拍母親的手:“放心吧娘,我沒事,多虧了芸京姑娘出手相救。”
謝夫人這才算是鬆了口氣,立馬對著芸京鞠躬行禮:“真是太謝謝姑娘了。”
芸京想去扶她起來,可無奈右腳動彈不得,隻能是乾著急:“伯母您不用客氣,我是謝意的朋友,救他是應該的。”
謝夫人見她腳上有傷,忙問:“姑娘受了傷!”
謝童在一旁滿臉恐懼的點頭道:“是的夫人,都是那隻大老鼠咬的,可真是太嚇人了。”
“啊!”謝夫人頓時吃了一驚,嚇得臉都白了,謝意連忙扶她坐下。
京城裡鼠妖害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數月來死了得有十幾個人,幾乎都是被吸乾了精氣死相淒慘,搞的城內人心惶惶,黃昏後根本沒人敢出去走動,謝意也是因為與張家小姐有約,所以耽擱了片刻,這才在回家途中遭遇襲擊。
芸京見幾人都麵露驚恐之色,便甩了甩自己那隻受傷的腳,高聲道:“你們不用害怕,我這隻腳明天就能好,不過一隻鼠妖本姑娘來收拾它。”
謝夫人見她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不免疑惑又不敢置信的問:“姑娘能對付那鼠妖?”
“夫人,您是不知道芸京姑娘有多厲害……”謝童忽然從一旁插嘴,將芸京好一番吹捧,誇張到簡直將她形容成了一個威風凜凜的女戰神,聽的芸京隻能乾笑著抹了抹額角的汗,這家夥可真能吹啊。
最後,謝夫人將芸京安頓好方才離去,謝意去拿了些點心,捏起一塊遞給她,“給,餓了吧。”
芸京點點頭也不客氣,就著他的手直接咬了一口,謝意愣了愣無奈的笑著,又端起茶杯遞過去,芸京同樣不抬手,讓謝意喂給她,滿足的吃飽喝足,心裡暖暖的像有一團小火苗在烤。
謝意見她吃好了便輕聲問道:“芸京姑娘,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芸京抿著嘴看著他的眼睛,笑的有些苦澀:“我從很遠的地方來。”
謝意想起今日橋上之事,有些疑惑的問:“今日姑娘說,是我讓你來找我的?”
芸京明白了他話中意思,立馬拿出脖子上掛的那顆小鈴鐺給他看,“這個是你十年前送給我的,讓我拿著這個來找你,你還認不認識。”
鈴鐺很小是金子做的,刻著一些精致的圖案,一根紅線穿過掛在芸京白皙的脖子上,可謝意實在對它沒有印象,這樣的金鈴對於他而言,實在普通。
見他臉上依然是迷茫的神色,芸京急得像像鍋中的螞蟻,又問:“那你還記不記得十年前,你救了一個關在籠子裡肚子被剖開的小女孩兒?”
肚子被剖開的女孩兒!謝意瞬間有了印象,是的,十年前他和父親一起去了一趟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裡宛如人間仙境,雲霧嫋嫋山水如畫,在一個流光四溢的山洞裡,那個漆黑鐵製的籠子中,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兒氣息奄奄的躺在血泊裡,肚子被剖開長長的一道口子,眼看著就不行了,他實在覺得可憐,便悄悄打開了籠子,放那小女孩兒離去。
他永遠都記得,女孩腿上身上長著一層一層會發光的鱗片,流光閃閃特彆漂亮,幫她回到水裡後,水麵頓時浮起一層淡淡的血霧,當時他以為那個小女孩應該活不長了,所以把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小金鈴送給了她。
“我叫謝意,我家住在京城,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等傷好了記得來找我玩。”小女孩衝他淺淺的笑了笑,翻身入水再無蹤影。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這事兒他竟然慢慢淡忘了,可那個渾身鮮血的小女孩他卻是一直都沒有忘記。
“我記得,我記得是有,原來是你。”謝意欣喜之餘更多的是心驚,他記得,那個記憶裡的小女孩應該不是人!
芸京見他想起自己開心的一把抓住他的手,“就是我,十年前你救我,十年後我來報答你。”
謝意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無奈她拽的緊,隻得苦笑:“你呀,現在養好傷才是最重要的,很晚了早些歇息吧,這段時間你就安心住在這裡。”
謝意終還是抽回了手,芸京見他神色有異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謝意,你是不是怕我?”
謝意語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不怕那是假話,芸京立馬的下了床站到他麵前,眼眶瞬間就紅了,迫切的解釋道:“我不會傷害你的,絕對不會!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