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光消失的很快,冷風吹過,周圍的磚牆石瓦花草樹木卻是毫發無傷,芸京跳下馬車嘴角冷笑著,回身看著那座道觀,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那裡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
這時,地上一個小小的發光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兩指捏起來一看,是一個巴掌大小的乾坤袋,幽幽的閃著靈光,是從鼠妖身上掉落的。
芸京瞧著這玩意兒像是道士們才有的東西,看來這鼠妖害人與陸家道觀裡的道士絕對脫不了關係。正想著,陸府的官兵聞聲趕來,芸京快速轉身離開了。
道觀內,狼頭麵具的黑衣男□□頭捏的‘咯咯’響,望著剛才閃過銀光的那片天空,悶聲道:“那就是雲丹的威力嗎?”居然能將紫鼠在頃刻間斃命。
背後一個顫抖的聲音響起,“沒錯,十年了,雲丹終於現世了。”激動興奮之下胡須都在抖動。
黑衣男人雙眼中的火焰猛烈燃燒著,“主人,要不要我去直接殺了那丫頭,把雲丹搶過來。”
嘲諷的笑聲響起:“你覺得,如果剛才與之交手的是你,能有幾分把握全身而退?”
黑衣男人沒有回答,以剛才那道氣勁之凶悍強猛,他恐怕不死也得重傷。
灰袍道士手持拂塵走出乾坤八卦陣,看著道觀外星光閃爍的天空,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畢竟,他也來了。”
陸府外一座高樓之上,琉璃瓦片被月光照耀的泛起銀霜般的光澤,一位衣著襤褸的老者懶洋洋的躺在上麵,通紅著臉喝的爛醉,打了個嗝兒滿足的抱著酒葫蘆翻了個身,轉眼間鼾聲響起,已然熟睡。
芸京回到謝意床邊,看他已經好了很多心裡這才感覺鬆快了幾分,於是便握著他的手趴在床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片碧綠色的海,那裡的天空是七彩色的,像是一塊巨大的繽紛絢麗的寶石,在閃耀著燦爛的光輝。
海水波浪翻滾,一個水花濺起打濕了她的臉龐,放眼望去,幾個十來歲的小孩兒們在水裡戲耍,臉頰身側都長著波光閃閃的鱗片,她們鬨騰著嬉笑著,忽然回頭看見了芸京,高聲呼喊:“小公主…”
芸京笑了笑想要遊過去,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身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了一樣,再抬頭時,便看見那些小孩兒們都紛紛停了下來,渾身是血的盯著她,肚子上長長的口子正在往外湧出血液,眼神冰冷猙獰,仿佛對她充滿了怨恨想要將她撕碎一般。
芸京心底瞬間傳來徹骨的寒意與恐懼,正哆嗦著,忽然有一雙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金發碧眼美麗至極,眼睛猶如會發光的琥珀晶瑩剔透,溫柔的看著她。
芸京眼眶一熱,眼淚便砸了下來,是母親,是她的母親。
女人用手輕輕撫掉她的淚水,柔聲道:“孩子,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母親,母親…”聲音不停的在耳邊回蕩,悠悠揚揚,芸京顫抖著手想去摸摸女人的臉,可視線卻變得越來越模糊,無論她如何擦拭,始終看不清,急得她瘋狂的揉著眼睛,搓的都要掉皮了劇烈的疼痛傳來。
就在這時,耳畔忽然響起一個急切的聲音,那個聲音很溫柔很熟悉,就像一道刺眼的陽光突然撥開了所有的痛楚,照向她的心底。
“芸京!芸京你醒醒,芸京!”謝意不斷的呼喊著,見芸京臉上滿是細汗眉頭緊蹙,似乎非常的痛苦,口中無意識的念著:“母親…母親…”
謝意將芸京緊緊抱在懷裡,不住的在她耳邊輕聲安撫著:“不怕不怕,沒事的。”
忽然,芸京渾身一震睜開了雙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視線慢慢清晰,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謝意擔心的臉。
“你醒了,做噩夢了嗎?”
芸京看著他的臉忽然鼻頭一酸,一顆淚砸了下來,猛的撲到他懷裡緊緊的拽住謝意無聲哭泣著。
謝意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頭發,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任她哭任她發泄,他或許猜得到芸京夢到了什麼,那也確實像一場噩夢,一場慘無人道的血腥之夢。
過了一會兒,芸京才逐漸平複了心情,呆呆的縮在謝意懷裡,臉上淚痕遍布,水靈靈的眸子紅通通的頗為可憐。
芸京聞著謝意的氣息心中安穩了不少,抬頭見他脖子上那兩個猙獰的血洞已經徹底好了,隻留下兩個很淺的疤痕,淡淡的是粉色的。
用手輕輕摸了摸,問:“還疼嗎?”
謝意瞧著她的臉,笑著用手擦乾她的淚痕,搖頭道:“早就不疼了,有你在不是嗎。”
芸京破涕為笑,“那當然,有本姑娘在你絕對不會死的。”說完後忽然得意的衝謝意挑了挑眉:“還有那個死耗子,已經被我除掉了哦。”
謝意一驚,立馬將芸京周身仔細查看一番道:“你沒受傷吧?你怎麼除掉那妖怪的?”
芸京拍拍自己的胸脯:“對付它,那可謂是小菜一碟,以後京城裡應該不會再有人死啦。”
謝意見她嘚瑟的樣子,寵溺的彈了彈她的額頭:“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