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腿上的疼痛讓處於夢鄉中的任念娣掙紮著蘇醒。她坐起身子,卷起褲腳露出疼痛根源的膝蓋,借著從木窗戶間的間隙灑下的月光。任念娣才將膝蓋的狀況看的仔細,淤泥似的青占據了大部分,而拿小指輕輕戳上,一陣細小的從骨頭縫泄出的疼痛撥動她的神經。
看來傷的有些重,任念娣念著明天的活怎麼辦?要是沒有按娘說的做肯定又是懲罰。沒辦法任念娣在周圍找到了有些治療效果的擦傷油。裡麵的小蟲子讓任念娣有些害怕,她握著藥匙小心地盛了一點沒有盛到蟲子的藥油倒上膝蓋上的淤青。
將藥匙放回原處又蓋好藥油放回櫃子內。任念娣伸出幾根手指在淤青上反複揉擦著藥油,疼痛肆意地撥動神經仿佛在有節奏的彈奏曲子。一陣一陣的疼痛席卷而來,藥油也發揮出它的效果,熱意從淤青處向更深處滲透到骨頭。任念娣露著膝蓋躺回自己的位置。
這一天的經曆閃回在任念娣眼前,她為自己終於有了除姐姐外的好朋友而高興著,又不禁想起自己知道的關於村長家的信息。爹說過村長家裡出過了一位大學生,是村長的兒子。而村長有兩個孩子,另一個就是嵐嵐了。爹還說村長家裡又要出大學生了,而自己家祖孫三代也沒有出大學生,連高中生也沒有出,這倒是讓爹有些羨慕村長,不過爹抱著剛出生的小弟說,兒啊,爹就靠你了,要為爹爭口氣嗷,耀祖喲,耀祖……
任念娣想著想著把疼痛拋置於腦後,睡意湧上心頭。
與此同時,王翠嵐則是不斷回味著與新朋友任念娣的記憶。
那些新的記憶給那些不好的,重複的灰色黑色記憶增忝了一抹鮮豔明麗的色彩。而她也在不停的重複著播放這些記憶,想讓美好的回憶占據記憶大頭。“任念娣”她低聲重複著,“任念娣”
天空披起霓霞彩衣,彩衣上繡著太陽略暗仍然足夠驚豔。
王翠嵐背好書包,走上了去學校的路。村裡沒有辦學校,這裡唯一的學校是在小鎮上,她要走很久的路。以前哥哥去上學的時候,爸爸會早起送他去學校,而哥哥披上大衣,在後麵背書或者看書。
她沒有爸爸送,隻有天上短暫的霞雲陪伴她,走過上學的路。
剛走到村口,發現了一道小身影,矮小的身體站在村口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