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昨狠狠地瞪了駱秋一眼,十分氣憤地轉頭離去。
“你還有什麼條件?”
“你隻需答應我不為難我那小廝,我可任公子處置,再斷掉一臂,算是給公子和這位大夫賠罪,聞公子既然將我藏在朝月坊的錢財都搜出來了,不如將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如何?”
聞居遠聽完她的話沒出聲,隻是異常靜默地看著她。
而這時被脅迫的趙嵐忽然咳嗽一聲,有些著急地開口道:“千萬不可,再斷掉一臂,你個姑娘家…”
“一條胳膊不夠。”聞居遠挑了下眉打斷了趙嵐的話。
趙嵐一聽當即眼珠子差點兒掉出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聞居遠?
駱秋也沒想到聞居遠會這麼狠,咬了咬牙道:“行,公子說斷胳膊還是斷腿都行,隻不過我都按照公子說的做了,那公子不能將我再送去衙門了。”
“那就再加一條腿。”聞居遠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回輪到駱秋詫異了,他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早知道他就要斷她一條胳膊和一條腿,早就斷給他看了。
不多時,可為被綁著手,嘴裡塞著破布帶了過來。
聞居遠一抬手,非昨便將他身上的繩子一刀砍斷,可為摘下嘴裡的破布,傻愣愣地看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駱秋,“公…子?”
駱秋剛才一時著急,竟忘記自己還是女子的樣子,不過也無所謂了,“是我,你快走。”
可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從小跟到大,如兄如父般的公子竟是個女子。不過他也看出來公子為了他才不得已脅迫了彆人,他不能辜負她,然後紅著眼睛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跑。
留下原地四人皆是…無語凝噎。
駱秋更是想扶額長歎,傻小子,跑得到挺快,不過也好,省得她廢話。
“現在能放了趙大夫了。”眼看著可為跑得沒影了,聞居遠才不疾不徐地說道。
駱秋乾笑兩聲,“聞公子…”
“怎麼?又反悔了?”他微微挑眉,“你以為人跑了就抓不回來了?”
駱秋忙搖頭,“不是,我沒反悔,就是我能不能挑個人斷我胳膊腿?”
“你想挑誰?”
“當然是…趙大夫了。”
沒有人比大夫更懂怎麼樣才能把對身體的傷害減少到最小,何況醫者父母心,興許還能手下留情。
可不料她話音剛落,還被她桎梏的趙嵐反應強烈,這兩人什麼毛病,一個腦子不正常,另一個腦子更不正常。
“開什麼玩笑,趙某身為醫者怎麼能乾斷人手腳的事,這事我可不乾!”
“彆啊,趙大夫,你就用你給我接骨的醫術再給我弄斷。”駱秋央求道,她可不想再被非昨劈一掌了。
眼前這畫麵十分詭異,本是脅迫者卻低聲細語地懇求被脅迫者,而且要求還如此奇葩。
兩人竟還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很起勁。
最後還是聞居遠看不下去了,出口打斷了他們,“斷你手腳不如斷你財路,手腳斷了還能接上,若不讓你真的痛在心裡,我瞧著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不用斷手斷腿,隻要把你的銀錢都沒收,就可保證你必須老老實實靠手勞作,省得去想歪門邪道的生意。”
她頭上那顆圓滾滾的小腦袋不是經常能想出令人始料未及的餿主意,如今他將她的後路截斷,看她還能如何應付。
這種感覺說的不客氣些就像是逗弄一隻豚鼠,若是次次拿著蟲子挑逗卻次次不讓它吃到,那小東西便不愛搭理你了,可若是五次有兩次給了,反倒次次能讓那小東西為了一口吃食上躥下跳,京城的那群紈絝經常以此為樂,他以前覺得甚是無趣,可現下他倒是也有些興趣逗逗眼前這‘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