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秋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的淩冽氣息,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小聲狡辯道:“那…我當時睡著了,還以為你故意趁我洗澡讓人去偷帕子…我又不知道他看沒看,再說他說沒看…那萬一…”
“夠了!我的人不容你這般汙蔑!”
“那我就能隨你摸,隨你看了?”駱秋頓時不樂意了,就算她之前畫那些東西罵他不對,那他也太不把她當回事了!什麼叫他的人不能隨意汙蔑,那她就是活該被人踩在腳底下?
聞居遠覺得沒法和她講道理,壓下源源不斷噴湧而出的怒氣,冷淡道:“此事你我都有錯,現在你可以走了。”
“行吧,反正你一張嘴說什麼都是對的。”駱秋覺得她也不想和他再糾纏了,不是一路人,說的話也是驢頭不對馬嘴。
她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後腰似乎從馬上墜落時傷到了有些疼,隻能一手挎著包袱一手扶著腰一步步挪動。
聞居遠見她以手扶腰,背影纖弱,卻又能瞧出她倔強不肯低頭的姿態,雖覺得她行事乖張,時時挑釁,但卻也有自我的一種執著信念,胸中怒氣悄然消減了一些,忍不住勸誡道:“你此番回去,莫要再投機取巧,還是正經做事為好。”
駱秋本來覺得金蟬子不給她,臨走了連句話也不說,這人還真想私吞了不成?
可他這一開口,頓時激起了她心裡的怨氣,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聞大公子,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搶了我的金蟬子,用你的話說理應歸還,你說我的時候義正言辭,怎麼到自己這兒了,屁都不放一個!我偷奸取巧?我不想辦法賺錢,都沒命站在這兒聽你說大話!”
“你!”
“你什麼你!你是不是還想說今日你救了我?我還欠你一命?”駱秋覺得反正都撕破臉了,也沒什麼可怕的,索性把心裡的怨恨一吐為快,“彆以為我是傻子,今日的事還指不定誰連累誰呢!那些人多半是認錯人了,而你們也一早就埋伏好了,就等著甕中捉鱉,那我進去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大發慈悲,提前將我攔下來?我恩怨分明,謝謝你救我!但你也彆拿自己那一套想要說教我,這世上除了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有資格說我,其他人!我呸!”
說到最後,也不知是想到在駱家受得那些委屈,還是這段日子以來受得種種刁難,鼻頭微酸,幾乎真的要掉淚。
她強壓下心頭的酸澀,自嘲一笑,心道這個世上有對她真心實意好的人嗎?
除了可為,還有唐玉露,哦,對,再加上一個弘遠和尚。
不過她馬上又將傷春悲秋的情緒拋到腦後,這麼算算,有三個人已經很不錯了!
非昨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回來複命,恰巧撞上從屋內跑出來的駱秋,眼見她眼圈微紅似是哭過。
不過在她望過來的時候卻是雙目圓睜,幾乎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衝他哼了一聲,才大搖大擺地走了。
非昨十分憋屈,這怎麼他反倒成了裡外不是人了?
還沒從自我懷疑中醒過神,忽然聽到屋內一聲厲吼:“還不進來!”
非昨渾身一震,連忙推門而入,偷偷朝座上的人瞟了一眼,隻見自家公子的臉色比鍋底還難看。
“這幾日派人盯緊了她。”
“啊?”難道這女騙子和那些藏在背後的人還真的有勾結?
似乎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聞居遠又涼涼地補充道:“放走了一條漏網之魚,她恐有性命之憂。”
原來是擔心那女騙子的安危…嗯?這很不對勁啊!
非昨又默默地朝他瞟了兩眼,一百八十個疑問在腦海裡飄蕩。
“還愣著做什麼?”聞居遠看見他就想起那隻光著屁股的猴子,越發氣不順,“讓你拿帕子,沒讓你做偷雞摸狗的事!”
非昨抿了抿嘴,小聲嘟囔道:“公子,我也沒偷雞摸狗…”
“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聞居遠一錘定音,這一天他吃的癟夠多了!
駱秋回去後,在莊子上養了兩天,等腰傷好一點兒,便準備繼續她的田莊大業。
卻不料還沒出門,可為就一臉戚惶地從外麵跑進來,扯著她小聲嘀咕道:“公子,那個…那個人又來了!”
她有點兒不明白:“哪個?”
“就是那個人的侍衛,上次送包袱來的人。”